应天故事汇 > 时尚阅读 > 我给领导开小车 >  上一页    下一页
七十五


  “不尽然吧,有些是必要的,拿这次领导小组来说,没有相关部门参与,咱纪委人手都不够。”

  “可也是啊,你老余现在不就脚踩两只船,分身有术。听说你现在是‘水楼’、‘山头’两头溜达,能跟腐败分子亲密接触的味道一定不错吧。哎,老储跟你们玩绝食,你们吴大书记还是没把他挪出‘水楼’去,我真是服了,这女人一当家,至少学会节衣缩食,勤俭持家,省下办案费,奖金一定没少发啦。”开始跑题了。我主动回到起点,饶回话说:“其实小欧也该平衡心态,上纪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岗位一样可部门不同,不能老想着市府,眷恋过去吃蛋糕的好日子。纪委也不错啦,粗茶淡饭不生蚜虫,老吃甜食会惯坏自个胃口的。”

  “啧啧,难怪胖丫说你老余进了纪委才真正学会夹起尾巴做人了,那地方肯定是有洗脑用的灵丹妙药,把人从头到脚给清洗干净。就你刚才说话的水平,已超越人大政协那帮老同志的思想境界,他们可常抱怨待遇不公哟——”

  “嘿嘿,要说觉悟提高还是你家胖丫进步得快,你大概也知道以前在市府时,胖丫一有机会就叫我一道上胡博士那里喝茶,现在只怕没机会了。”我嘲弄道。“这事我早有耳闻,海龟胡可不是省油灯,一手掏进小杨头的裤裆,一手在给大家录制小电影,心怀鬼胎!就她那一套小儿科,纯粹是庸医当道,早晚把自己小命给搭上。”

  “没听明白。”我明知故问。“这里头也一定藏有针空像头,信不?”我抬头四处瞅了瞅,王圣水刚好进来。

  “主席,我刚才点拨老余说这里有摄像头,他不相信,你给他上一课,如何搜集写真。”汪公子眼里忽然闪出一道凶光,逼视着王圣水。王圣水不愧是老江湖,拍着公子哥的肩膀哈哈大笑,拿出大佬派头说:“谁敢私带针空,老子塞进他肛门里当母鸡奸!”十足的流氓!出了朝贺上了车,汪公子忽然摇开车窗吼出一嗓子:“叫那姓李的小子给我收敛点,改天我再收拾他!”这才是他今晚约我来的目的,给他传话,让李姓小子先把脑袋藏在裤裆里。

  四十二

  有日子没见小姜了,在得知刚哥要进驻××大厦,这小姜如漆似胶地粘上了准驻省办主任。有回碰到人大一个司机,在聊到小姜时,他很奇怪老头子为什么总对小姜网开一面,有时候老头子要车居然找不到自己的司机。那司机在机关开车有二十载了,跟过县长,也跟过市长,说自己开车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司机。他诡秘地告诉我说:“老余,咱人大的同志们背后都在议论老头子,说他是不是有啥把柄给小姜攥住了。”人在车上,身不由己,领导和司机都得留有一手防着对方。所以,这种推测也符合常理。刚哥就是现成的活例,掌握太多壹号不为人知的一面,当领导觉察某种危机感来自“方向盘”时,震撼力往往比车外的还要来得猛烈,此时只能朝对方口里塞一块油腻的肥肉来封口。反面素材要数老陈的司机,好家伙,让纪委请进了省城宾馆,可见省纪委是经过缜密调查,将身边关键人物锁定了老陈“方向盘”,而秘书小李安然无恙。至于说小姜跟老头子的事儿,局外人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人都退进“养老院”了,看门之人就是睁眼瞎了,没啥秘密可窥探的。换上我这个老方向盘,也只见识过他书房里的那些坛罐儿,仅此而已,搓洗臭脚,推捏汗背,倒腾肉穴,那也都是陈年往事,比起“朝贺”的洋节目单,实在是样板戏跟三级片比拼,看三级属酝酿激情,唱样板更是革命性娱乐啦。

  通盘在职的小车司机们,人们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小强,我总感到他才是浪尖上的弄潮儿,仅凭那封信,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能量足以让整个政局彻底洗牌。在这点上,我和吴同学似乎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躺在纪委书记办公抽屉里的人民来信好似一颗定时炸弹,料不定哪天就引爆成灾了;那个叫小强的,一个不起眼小司机,实际是一座能量极强的休眠火山,一旦喷发,就是毁灭性的场面。今天有机会在市委大院见到那辆旧奥迪,我倍感亲切,尽管没见到车主。这次会议的倡导人是吴同学,就清查领导小组工作进展在市委小会议室做一次情况通报。几大班子的头头们都到了场,这么大的动作,自然要拿出谦虚的态度听听老同志老领导们的意见。在我印象中,老头子进了人大之后,影子已从市委大楼里抹去,就连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他也难得列席一次,台面上的应付都由常务副主任替代他。

  然而,对老同学在纪委书记位置上的首次通气会,他却不请自到,按说清查领导小组配置给人大的副组长是常务副主任,理应由常务副主任到会的。通气会的主讲人是“牛鬼”,吴同学只负责搭建台子,所以,在我开车上“水楼”接他开会时,“牛鬼”在车上连打哈欠,可能昨晚上又跟老储熬到了金鸡报晓时分。老储是出了名的夜猫子,当政时听说他的黎明是从中午开始的,除非有特别安排,不到中午是不起床的。对付这样的黑猫警长,“牛鬼”也没了脾气,经常抱怨睡眠严重不足,到了车上就打酣。今天一上车,他看上去有些紧张,尽管很疲倦,牛眼却睁得大大的。“牛主任,晚上又没休息好?”我问。“唔。老储的香烟又快断火了,我正为这事发愁,总不能让咱纪委给他贴烟费呀,办案经费可没这一条。”

  “他老婆不是送过香烟吗?”

  “那烟来路不明,抽出问题谁负责?”

  “腐败烟?”

  “倒不是因为这个。我担心香烟经过改造加工,唉,跟你说这些是对牛谈琴。”

  “领导小瞧咱了,不就是害怕里面藏有剧毒粉末,演一出畏罪自杀,一死百了的残局吗?对了,也可能里面塞上字条,互通有无,透露外围情报:同志,给我顶住,我们一定营救你出去。”

  “操,谍报片看多了!”

  “牛鬼”笑了两声,忽地话锋一转,用试探的口气问:“听说老市长也抽‘骆驼’,从A县出来的干部都爱抽这牌子,为什么会这样?”我摇头回答:“老头子抽烟可没特定牌子,A县官场上流行‘骆驼’我也听说过,也很奇怪那山沟沟里咋就蹦达出‘骆驼’来。牛主任,你现在经常在A县办案,小心让‘骆驼’给驮上哟。”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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