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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〇


  贞妃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笑道:“皇上和皇后听了这件事,先是商量了一阵,然后说第二天再给本宫答复,毕竟从来没有这种先例过,本想着已经没希望了,哪想第二天再去坤宁宫时,皇后说皇上已经同意了,允许你到时候将你额娘接进宫来陪伴了,月凌,这可是皇上对你特别的恩宠啊,以前从来没有妃子享受过种待遇!”

  月凌原已止住的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她真的好想好想额娘,三年多了,不曾再见一面,也不知额娘有没有想她,模样有没有憔悴些,现在终于有机会见了,虽然还有五个月,但至少是有希望了,皇上金口一开自是不会再改了,而是都是贞妃给她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好,只知一个劲的掉眼泪,直到贞妃好生劝说了一番后才止住,然后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娘娘您现在就要走啊?”月凌似有些不舍的说着,也是,今天贞妃为她带来了这么大一个喜讯,她还没有感谢过呢。

  贞妃笑道:“这有什么好不舍的,反正都在一个宫里,要是想了随时可以过来,本宫宫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呢,另外还要去皇后娘娘那里禀报关于万寿节所用银子的数额与具体事项,这些都不能耽误,等处理好后,本宫再来看你,你好好保重身体,另外,宛妃那里的事你也别忘了。”说着便转身往宫门走去,走到一半忽又回过头来:“对了,你这一次去宛妃那里不管事情怎样,在表面上都不能失了礼数,本宫那里有下面新进贡的极品君山银针,是难得的好茶,宫里其他娘娘还没有,待会叫宝鹃去拿了来,你明日里带给宛妃。”

  “那就有劳娘娘了,月凌一定不负娘娘所托。”月凌应下后,站在宫门处垂目送贞妃离去,直到贞妃走的不见人影后她才抬起了头,长长的睫毛覆在那双沉静的眸子上,目光所及处不是贞妃离去的方向,而是远方一片纯净的红色,那红色与她屋内花瓶里的红梅是一个颜色。

  第七十章 寒梅香

  十二月二十六的日子,大雪初晴,天色大亮,这一天的日子,对清如来说是欣喜而期盼的,因为今日是哥哥索额图与嫂嫂漫雪生下的儿子定风满月的日子,早在日前福临就放了话,让他们在满月的时候,一家三口齐入宫来拜见于她,也让她见见这刚来到世上没多久的小侄子,听说在家里时芳儿很喜欢这个弟弟,几乎天天去瞧瞧他,和他说说话,总盼着这个弟弟早些长大,能与她一会儿玩耍。

  早起梳妆,瞧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清如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叹,才没几日的功夫便眨眼由冷宫般的生活,再次回到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荣耀,宫里的恩宠容耀总是这般的不可捉摸,随着子矜的手,一对紫晶点墨翠梢簪插在了步摇的下面,于光华中带了一丝浓重的墨色,后髻处插的是根根雕琢了各种祥瑞图案的沉香木,围成如扇形一般的圆弧,将那万千青丝笼在其中。

  起身换上亮红色的旗服,衣领上与袖子上围满了一圈的貂毛,暖和而柔软,拂在脸上如小儿的手一般,以往总是绵意替她梳妆更衣,而今绵意身在宫外,不知过的如何,秦观待她可曾好?真的很希望身边的人能幸福啊……

  屋里已经备妥了待会要送给家人的礼物,大部分是她从皇上多番赏下的事物中选的,剩下的几件则是小禄子在内务府千挑万选择出来的,大部分是一些小孩子能用地东西,毕竟这次主要是为了定风这孩子,不知他会像谁多一些。也不知以后他会尚文还是尚武?

  清如一边穿着花盆底鞋,一边止不住的在脑海里想,旋即她又笑了出来。这不是过会儿就来了吗,像谁多一点儿过会儿就会亲眼看到了。至于文还是武那要等他长大了才知道。

  不过阿玛得到这个孙子时一定很高兴,虽然说孙子和孙女差不多,但毕竟还是有个孙子继承香火要好一点,大哥早逝只为索家留下芳儿这一个女儿,幸而还有二哥在。湘远取了一个小小的绣金手炉给清如暖着手。等得一切都收拾准备妥当后,她们便陪着清如一并等着人来,小厨房里一早就忙开了,准备起了中午要用地膳食,另外炉子上正炖着燕窝粥,等人来时便可立马端上来。

  清如等得有些心焦,几次想起身去门外瞧瞧,都被湘远劝阻,说是很快便能来了。让她宽宽心,终于在左等右盼中等来了候在外面的小福子回报,他满脸喜气地朝清如打了个千:“主子。奴才远远的看见索大人和索夫人还有小公子来了,再有一会儿就可以到咱们这里了。”

  “好!”清如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敝开的宫门。果然,不多时后便有两个人影映入了眼帘。其中一个娇小地人影手中还抱了一个奶娃娃,看到这副情景,清如突然鼻子酸了起来,险些一滴眼泪都落了下来,这样和谐动人的画面她在遇到福临后梦中不知出现了几回,可是现实中却容不得她想容不得她盼,他是皇上,她是妃子,这个君臣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像其他夫妻一样携手到老,充斥在他们中间的,除了少得可怜的一点情意外,最多的便是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计谋手段,人生至此,何其可悲!

  清如心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所以只一念间,便将这些思绪压在了脑海深入,不想再去触及,只紧趁着他们还没走近的功夫把盈在眼眶中地泪收了回去,依然露出那欢愉的笑容。

  而今的她虽是女子,身份却比无数地男子女子更尊贵,只因她是天子身边的人,所以对她地父亲和家人来说,她是君,他们是臣,他们必须要先叩拜她,然后再叙那离别多时地亲情,是以清如只能坐在上首,由着索额图领妻儿叩首问安。

  待得那礼行完,清如赶紧抬了手道:“哥哥嫂嫂快请起。”随着她的话,早有人领他们在准备好地椅子中坐下。

  原想着有很多话要讲,可真到了这一刻却连一句都说不出口,只痴痴的瞧着阔别多时的亲人,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最终只化做一句:“哥哥!嫂嫂!”随着这句话,眼里再度充满了泪水,湘远在旁见了赶紧劝慰道:“主子您莫要哭,这团聚是好事,怎得能哭呢。”仿佛是为了应和她的话,原本安静的躺在漫雪怀中的小定风哼哼哈哈的扭起了身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瞧着这样,清如不由笑出了声,索额图夫妇亦是一样笑了起来,漫雪左右摇晃手臂哄着孩子,可他就是不肯再像刚才那样老实的躺下来,清如见此道:“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漫雪有些无奈地笑道:“娘娘您是不知道,他这会儿哪会饿,早上来时刚刚喂过奶,根本就是精力过剩而已,在家里也是一样调皮的不得了,为了他一人,我们所有人都累的人仰马翻,他不止醒的时候要人抱着到处走,连睡觉的时候也不肯让我们放下,阿玛和额娘都说了,他比芳儿小时候可调皮多了,以后啊,肯定也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主!”

  “那不是正好!”索额图瞧着妻子与儿子插话道:“正好可以随我习武练剑,与他阿玛我一样练出一身的好武艺,不光能保护皇上的安危,还能为朝廷尽忠报效!”漫雪斜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看那样子,对索额图说的话并是不以为然,显然她不太赞成儿子将来习武,倒是更希望他从文入仕。

  清如笑看着他们说话,默默的温情在这屋内流淌,自经过月凌之事后,她已经很久没再像现在这样宁和安静过了,整日里除了记恨贞妃,要向她讨回所欠之外,便是想着如何得宠固宠,在后宫屹立不倒。

  “过来让我抱抱定风。”清如伸手自漫雪怀中接过了扭动不安的定风,那张小脸哦皱的跟什么似的,好像有人虐待他一样,漫雪有些不放心地道:“娘娘您小心些,别让他伤了你,这孩子可皮的很,才一个月大就会揪人头发了。”

  漫雪这话说了没多久,小定风就开始了他揪人头发的爱好,虽然清如的头发俱挽了起来,没得让他揪,但是他也有办法,胖乎乎软绵绵的小手一伸,一下子就抓住了清如左侧垂下来的步摇,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将那玉珠串成的步摇紧紧抓在手里,还咧开没牙的小嘴使劲的笑,那样子真说不出的可爱。

  他是高兴了,别人可吓着了,漫雪和子矜都帮着想将步摇从他的手里弄出来,以免弄坏了清如刚梳好的发髻,可是她们又不敢用力,只能看着着急,却束手无策,清如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就看着小定风和他的额娘较劲,后来实在没法,连索额图也来了,他手脚粗重不敢去掰幼嫩的手,只是在旁边横眉束眼的吓小定风,希望可以让他自己放开手,可惜小定风一点都不买他阿玛的帐,依旧笑得咯咯响,好似很得意一般,可把索额图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打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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