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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月凌听到这话惶恐不已,连连摇手道:“月凌不敢,娘娘乃万金之躯,月凌如何敢高攀!”

  “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咱们入了宫都是服侍皇上的,理应一视同仁,除非你是看不起本宫!”贞妃佯做不高兴的道。

  月凌见贞妃说的诚意,自己要是再不答应的话也说不过去,只得点头同意了。其后又随贞妃一并去了翊坤宫。

  一路上贞妃不时宽解着她,又大赞其容貌秀丽,清雅动人。迟早会得皇上垂青,把月凌说得极是不好意思。

  不过贞妃确实没有骗月凌。她送出信后没多久,鄂府里就开始四处打探,最后将探得地消息反馈给贞妃,贞妃瞧了以后暗自点头,这耶达在身为知府期间多次收贿。且数额不小,若真按这罪定下来,按个流放的罪名都是轻的。不过贞妃心中显然另有打算,她再次叫人带话到鄂府,尽一切力量帮耶达销毁这些罪证,好让他无罪释放,最好是官复原职,至于究竟能到哪个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站在自己地寝宫里,贞妃望着外面繁星点点的夜空。右手闲意地抚摸着左手地两根缠丝金壳护甲,唇边泛起一抹深意而幽远的轻笑。三个月了,宛贵嫔还能回来吗?如果她真还活着。不可能一直找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死在江宁了。皇上现在不肯接受还派人四处找寻。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他应该死心了吧?

  数天后,在鄂家的干涉以及贞妃的求情下。耶达最终被判定是受无故受冤,其本身并无受贿之事,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这件事得到了圆满地解决,耶达除了受几天牢狱之苦外一点事都没有,月凌在收到消息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她也知这件事全赖贞妃帮助,对贞妃感激涕零,不然该何以为报。

  另外在贞妃的说情下,月凌得以召其额娘进宫见一面,从其额娘口中得知阿玛已经准备后天起启回扬州复职了。而耶达也知这一次能脱难全赖有个在宫里的女儿,对月凌额娘的态度大为改变,不时夸她这个女儿生的好。

  人就是这么现实,月凌听得苦笑,不过想必以后额娘在府里日子能好过一些吧,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临近要送额娘出宫时,月凌和其额娘都是眼泪汪汪,一入宫门深似海,谁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别说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扬州,就是同在京城也见不到。

  按下这边不提,福临忙完政事后靠在椅子上揉着额头,神色疲倦,常喜凑上去小声道:“皇上,敬事房已经备了牌子,是否让其拿进来给您翻?”

  福临闭着眼微一摇头:“不必了,朕今晚不想召任何人,让他们撤下去吧!”

  常喜再次上面一步用更小的声音道:“皇上您还是点一个吧,太后已经问过奴才您最近一直没召寝的事了!”

  福临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目,将常喜迫得低下了头后冷声道:“太后什么时候说的,你又怎么说!”

  常喜听着福临不善地语气,当即伏在地上,额上冷汗亦冒了出来,但他不敢伸手去擦,垂低了头道:“回皇上,太后是今天早上刚问的,奴才说……说……”偷眼瞧了福临一眼后道:“说您是因为政事繁忙,这才……”

  “行了,你不用说了!”福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他站起来道:“朕要一个人到外面走走,你不要跟着来。”

  “喳!”常喜跪移开路,让福临走了下去,待他走后这才擦去脑门上地汗,然后起来整理桌案上的物件,待将奏折一本本叠好走出来后,突然看见远远地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还没走进那人就冲着他道:“常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听着声音常喜认出了来人,正是皇上面前地大红人索尼,他忙道:“索大人,皇上刚刚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吗?”

  索尼来不及喘气就再度问道:“你知不知道皇上去哪里了?”

  常喜很少见索尼有这么急切的时候,逐说道:“不知道,皇上只说要一个人去走走,不让奴才们跟,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不是出事,是有好消息!”索尼素日冷静地脸上满是兴奋,他对常喜道:“常公公,你快派人去找皇上,就说有贵嫔娘娘的消息了!”

  贵嫔娘娘?常喜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贵嫔娘娘。待见得索尼兴奋的样猛然想到,他说的一定是宛贵嫔,隔了这么久宛贵嫔终于有消息了。想到这儿常喜哪里还敢耽搁,立马派人和他四处去找福临。索尼在此等着福临来。

  此刻夜已不早,各宫地灯都已经熄了,只余零星一两盏还点着,乘着夜风福临漫步在宫墙夹院里,偶尔有几个值夜的奴才见到他均无声地跪了下去。

  抬头。却见夜正空中,明月如盘,月华似水,好快,一转眼又到了十五,这月是团圆了,可人呢?唉,想到这儿福临不由长叹了口气,找了这么久都没宛卿的消息。难道他真该死心了?

  当日带了宛卿一并下江南时,在江宁时他看到了灵襄,这个与众不同地女子。这个与“她”有三分相似的女子,第一眼看到她地时候直以为是“她”活过来了。他想将她带回京城。可是她却出了让他意外万分的话。

  一心人……好大的口气,虽貌有几分似性却不似。她到底不是“她”,其实与“她”最相似的人早已在身边了,这个只有三分貌似的女子,既然不愿那他也不想勉强,他替她赎了身,放了她自由,也不枉相识一场。

  离别地时候她来送他们,他也第一次见识了她双手弹琴的技艺,确实出神入化,本以为可以就此离开,不想却会遇上暴民动乱。

  宛卿!想到这里心顿时又痛了起来,若不是遇上暴民,宛卿也不会受伤,更不会与他失散,特别是想到她为他挡刀时,殷红的鲜血如泉水喷涌,她身上的白衫子转瞬就被染红,看到她忍痛回眸一笑,心竟没来的痛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尝到为她而心痛的滋味,为什么?

  福临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个难解的问题,找不到人想什么都没用,正在这时,东奔西找的常喜远远瞧见了福临的身影,赶紧跪过去捋袖跪下直奔要紧地话说:“皇上,索大人求见,他说有宛贵嫔的消息!”

  “什么?真有消息了?”福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已经找不到了,哪想却突然听得消息,就如沙漠里地人找到了水源一样。

  常喜点着头道:“启禀皇上,索大人确实这么说的,他现在正在乾清宫中等候!”

  一听到这里,福临顾不得再说什么,一甩袍子快步走去,常喜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他。这一路疾走,比往常快了许多,索尼一见福临过来立马拍袖跪倒:“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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