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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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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等了半晌也不见那纸有什么动静,还是一片雪白,根本就没有字迹出现,应该没错啊,她记得当时在千秋节上,水吟就是将绣布浸在水里地,然后那百鸟就出现了,若这纸她真用了隐水绣的功夫,那就应该显形才对,难道是水不够?想到这里她又叫人去端了盆水来,然后干脆把所有的纸都浸到了水里,但一直等到纸化都没有出现想像中的字迹! 难道是她想错了,还是……她骤然将锐利的目光瞥向兰香,沉声道:“这纸真是从知兰身上搜出来地?” 兰香听得日夕的口气竟是怀疑自己,连忙辩白道:“主子明鉴,这纸真真是奴才从知兰身上搜出来的,绝无虚假,而且为了不让人发现,奴婢还找借口将守灵堂的人引开才动的手。” 日夕见她说的言词烁烁,不似虚假,而且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应该没可能会骗自己,如此想着也就逐渐悄了猜疑之心,难道真是自己多疑?或者想错了方向,这白纸的秘密根本就不在于水? 不过不管是在那里,这纸已经化了,就算真有什么秘密,也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了,想到这儿日夕的心情又轻松了起来! 两天之后,所有的事都备好,终于到了水吟下葬地时候,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子都来了,包括福临和皇后,整个葬礼,清如都冷眼看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仿佛她只是一个漠不关已的人,可是眼底深沉地悲恸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她地泪从眼里流到心里,每一滴都如割肉一般地疼:姐姐,你的仇,你地恨,我一定会为你加倍讨回来! 清如在心里发下誓言! 期间日夕不时拿眼偷瞅清如,不知为什么,从来没怕过任何人的她在瞧见清如那不同寻常的表情的时候,心底生出一股凉气,要不是她已经毁了那几张纸,都要怀疑清如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过她还是决定要试一试,如果清如真的知道了,不可能对自己没有一点恨意,哪怕她掩藏的再好她也能发现。 想到这儿,日夕叫上月凌一并走到清如身边道:“宛姐姐,吟姐姐已经走了,你就别再折磨自己了,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要是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了。”月凌亦点头道:“是啊,姐姐,吟姐姐在天有灵一并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清如慢慢地环视了她们一眼,用一种只有她们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放心吧,我没事的,吟姐姐虽然走了,可是我还有你们,我并不是孤独一个,其实吟姐姐走了也好,至少她不用活得这么累,更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也许吟姐姐就是因为觉得活着太累,所以才选择离开人间的!” 月凌泣泣的又要哭出来,可想着所有人都在又生生将哭声憋在了嘴里,从刚才开始日夕就一直盯着清如的眼睛没有放松过,可是不管是她看自己时,还是说话时眼中都没有任何仇恨,有的只是哀伤与难过,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此想着,日夕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心,然就在她目光移开一瞬间,清如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讽刺! 随着水吟的离世与胎儿的落产,九月成了清如今春得宠后第一个噩梦的月份,而这样的噩梦于她来说并不是结束。 第四十三章 乞封 十月寒秋,已到了入冬的季节,延禧宫里的药味一直没断过,因为水吟的事,清如落胎后并没有很好的休养,这样极容易落下病根,所以秦观最近一直在为其调养,力争将影响减到最低,而清如也出奇的配合,关于水吟和胎儿的事再不提起,而福临和宫人们也很识趣的没有去提。 那些做好或未做好的小孩衣服一律被拿去扔掉,只有那些用日夕所送云锦做的几件衣服在清如的意思下没有丢,而是收进了箱匣中,问起为什么不扔,她只淡淡地说留下来做个纪念。 这日,她正皱眉喝下苦药,小禄子跑进来打千道:“主子!” “什么事?”清如咽下最后一口药,她对手下的这些人都很清楚,小禄子几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更是清楚,知道没有事他是不会随便进来打扰的。 小禄子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道:“回主子,奴才刚才去神武门与守门侍卫说话的时候,恰好遇见一个来送信的人,他说他是从湖南来的,是莫克索大人命他来将这封信交给……给容嫔娘娘的。”他一口气将事说完。 听到这信是给水吟的,清如很是吃惊:“真是莫克索伯伯吗?他怎么现在还差信来?”不过稍一想就明白了,这莫克索只怕还没接到女儿已逝的消息。 清如接过书信,拿在手里摩挲着,但没有打开的意思,这应该是水吟与家人的书信,小禄子瞧了一眼又说道:“主子。送信的人还说了,上次容嫔娘娘叫他们查的事已经有眉目地,所有的事都已经在这封信里了。只要一看便知。” 小禄子不说这些话,清如险些忘了上次水吟与自己分别让家人去查的事。难道莫克索伯伯已经找到了当年负责李全之事地汪达幸?想到这儿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书信,虽然李全背后地人她已经有所知晓,但她相信这安排到宫里的人绝对不止李全一个,应该还有才对。 果然,信里说汪幸达当年出宫回湖南老家后没多久就没人杀了。不过显然他早料到会有这一招,所以在出事之前就将东西藏在了一位好友的家中,包括名单,以及他与那个人的交易书信等等,巨细无比,而李全就是名单中的一人,也是在宫里混地最好的一个。 详细看下来后,清如将信一合,冷笑荡漾在脸上。真是苍天有眼,若非汪幸达留下这一手,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给吟姐姐报仇呢。现在可好了,所有证据都到齐了。只要她在福临面前将这些证据一呈。那个最魁祸首就休想再逃得了! 不过她做了这么多坏事,就这样让她伏罪。未免太轻松了,她入宫做这么多事为得无非就是成为人上人,既然这样,那她就如其所愿,让她在临死前先当一回人上人的感觉,然后再将她拖下来,想必这样,她会很难受很难受吧! 清如秀美的脸上逐渐浮起阴冷之色,与素日里的她相比如变了个人一般。 在十月的寒风中,清如的身子渐渐好了些许,同时在她的举荐下秦观升任从五品右院判,这是太医院里仅次于院使的职位,秦观以不过二十几地年纪得任其职,实是太医院从未有过的事,这虽与清如的举荐分不开,但他医术高明是无庸置疑地,如今院判一职自张铭获罪后一直空悬以待,而秦观无疑是所有太医中最有可能继任此职的人。 一日趁着天色晴好,清如披了衣服又携了湘远出外散心,一路行来,四周草木萧疏,霜寒露重,秋虫唧唧,秋将落,冬将至,这四季又到了交替地时刻,记得她初入宫那会儿正是夏秋交替地时候,好快,一转眼已在宫里待了两年有余了,她从最末等不得圣颜的答应,晋到如今地贵嫔,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她原本洁净无瑕的双手如今也沾满了鲜血,而她失去的也很多了,水吟,孩子,还有自己…… 怔怔的,清如想出了神,不觉已站了许久,湘远搓了一下冰凉的手道:“主子,外面天寒,您身子刚好,不宜多街,奴婢还是扶您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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