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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皇后瞧了福临一眼后对宁妃道:“宁妃。这么多太医的话难道还不足够让你相信吗,这件事已经是明摆着了,佩答应她根本就没怀孕。既是如此,那宛嫔谋害皇裔之事也就无从说起!”

  “可是适才我请钱太医来诊断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明明说是流产的脉像!”宁妃说完又朝福临急切地道:“皇上。臣妾此话绝无谎言,您不信可以找钱太医来问问!”敢情她也看出情形于已不利了。她使劲给贞贵嫔使眼色,想教她帮着证明自己,哪知贞贵嫔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竟是没看到她。

  清如冷眼看着宁妃,她倒要看看出了这么大的庇漏,福临会如何处置她,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定是宁妃与佩答应联手蓄意陷害宫妃了,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不过奇怪的是自太医说出结果后,子佩就一直没说话,这不像她地性子,瞥过眼去看,不由暗自一笑,原来她早已在椅子上晕了过去,难怪这么安静,然她应该要越闹好,不然光宁妃一个人唱独角戏未免太过寂寞了点。

  想到这儿,她换上一副惊切的面孔,指着子佩对福临道:“皇上您快看,佩答应晕过去了,她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福临也不说话,只是挥手让太医去瞧,太医到了近前发现其是因为一时气急攻心所以才晕过去,待用拇指用力掐了下人中后便悠悠醒转了过来,便如一个疯妇一样冲清如扑了过来,口里还叫着:“贱人!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为什么我明明没了孩子太医却查出来,你说!说!”

  碍着福临在看着,清如不曾回避,只是推攘着她,不让她扑到身上来,至于她使了什么方法让太医诊断失误,她是不会说的,她要子佩在无知中暴怒,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激怒福临。

  福临果然看不下去了,喝道:“给朕住手,如此泼样,成何体统!”待子佩止了疯样后才又对宁妃道:“你刚才不是说先前是钱太医诊的吗,那他人呢!”

  常喜临到福临身边垂手说道:“回皇上,适才奴才去太医院传太医时,发现秦太医已经不见了,问其他人也都说不知道他去哪里!”

  “哦?是吗?”福临挑眉问道,然不知为何,贞贵嫔总觉得福临似乎对此事早就知晓,她究竟错过了些什么?

  不止常喜,连那些太医也先后称是,从他们低垂地脸上隐约可见一丝惧怕。

  听到这里,皇后轻吁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皇上您说该如何处置呢?”她很少有在福临面前像有像今天这样地说话,皇后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连话也不会说的皇后了,看来这段时间历练没有白废,这段时间地信心也没有白竖。

  福临对皇后今日的表现亦是十分赞赏,而他也有意让皇后借今日之事好生表现一番,所以他不说话,而是示意皇后接下。

  皇后知道福临是借此机会考验自己一番,所以不敢怠慢轻率,深吸了口气后道:“经过太医院所有太医的诊断,都证明了佩答应不曾怀有龙种,那么宛嫔谋害皇嗣也就无从说起了,那本宫就不明白了,为何宁妃还有贞贵嫔会一口咬定宛嫔有罪呢,你们说曾请钱太医来诊断过,可是现在钱太医下落不明,而且就算他在也无用,难道这么多太医的诊断还比不过他一人吗她把指责的重点放在宁妃身上,因为一直以来出面的都是她,相较之下贞贵嫔在此事中就显的安静许多,在旁人眼里她仅仅是宁妃的一个附庸罢了。

  宁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一边倒的情形,先前的有利现在一下子全没了,皇后在那里言辞严厉,而皇上似乎也已经相信了,想到这儿她赶紧上前跪下:“启禀皇上皇后,臣妾绝对没有欺骗任何人,所说的话也是句句属实,当时臣妾到永和宫的时候佩答应已经流了很多血,还口口声声说是宛嫔害她流了产,再加上后来又有钱太医的证明,所以臣妾一时糊涂之下就信了,如果真非宛嫔所为,那么一定是佩答应和钱太医串通起来欺骗臣妾了,臣妾实在是无辜啊!”她脑子倒转的快,看情况不对就把子佩和那个倒霉的钱太医连在一起拉下水,好为自己脱罪。

  皇后将目光转向了子佩:“佩答应,你原是宛嫔宫里的婢女,得蒙皇上恩宠方才有了今日,而宛嫔对你也是不计前嫌,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宛嫔,你究竟还知不知道良心二字如何写?!”说到这里皇后简直是痛心疾首。

  子佩瞪向清如的眼睛恨的几乎都快出血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手段会这么高,明明有罪的是她,可弄到最后却变成自己诬陷她了,老天爷是瞎了眼不成!

  清如对子佩如火的目光视若未见,她已成强驽之未了,自己何必与她一般置气,只要福临信了便好,福临……他终于不再躲闪她的目光。

  子佩高声叫嚷道:“皇上我没有,我没有害她,明明是这个贱人害了我们孩子,皇后根本就是偏帮她,皇上你要为臣妾作主啊,皇上!”她不顾虚弱的身子,从椅子上爬到福临的脚边,苦苦哀求着,试图让他相信自己,可惜她错了,她在福临眼中远远比不上清如,她注定这一生这一世都要被压在清如下面。

  福临一脸厌恶地看着跪在脚下,哭的双眼红肿的子佩,不用他吩咐,常喜已经知机的叫人来把子佩拖下去了,皇后趁机进言道:“皇上,这件事不算大也不算小,幸喜现在已经明了真象,可以还宛嫔一个清白了,不知您觉得该如何处置宁妃与佩答应妥当?”她没有指名贞贵嫔,实是有意放她一马。

  未等福临说话,一直没有任何表态的贞贵嫔却出奇不料的站了出来,向福临跪下,面色悲痛语气恳切地道:“启禀皇上,此事全因臣妾而起,若不是臣妾一时好奇与宁妃姐姐一起进去看看,就不会惹出如此大事,此乃其一;其二,臣妾当时没能及时阻止此事,致使宁妃姐姐犯下这等错事,虽臣妾曾多次提醒,但还是险些害了宛嫔,如果皇上真要责罚的话就请责罚臣妾吧,不要连累宁妃姐姐!”

  她说这话就等于把要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然只有身在其中的清如才知道贞贵嫔这一招有多高,明明一切都是她挑唆宁妃做的,可现在却说的好象她是被逼的一般,明着是揽罪上身,实际是将所有责任都暗推到了宁妃身上,瞧福临的样本就没想要罚她,如今再加上这话,只怕更加不会了,只可笑宁妃,明明被人卖了,还一副感动的样子,难怪她要被人当枪使。

  在宫里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清如于此事瞧的清楚,但她没必要说出来,不论谁获罪都与她无关了,她所要做的全部都做完了。现在只须瞧戏便行。

  然贞贵嫔的话还没有说完:“至于佩答应,臣妾想她也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瞧在她不是有心的份上原谅了她这一回!”这一下两个人地情她都求了。

  见贞贵嫔如此明理。心胸又是如此之广阔,福临大为感动。亲自起身扶起贞贵嫔,他对她一直有份特殊的感情在里面,因为她……是孝献皇后的妹妹!

  “贞儿无需自责,这一切并不是你地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快些起来,明知自己身子不好,还动不动就跪!”在福临地搀扶下贞贵嫔站了起来,又安慰了她几句走到清如面前,未说话,只是伸手与她的手握住,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清如心定如石,从他手上她收到一个信息: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信她。在她身边!清如笑了,福临也笑了,但是两人看似一样的笑中却有着不为人知的错误!

  松开清如的手。福临走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地宁妃以及被人押住的子佩面前,锐利如刀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瞧得她们一阵不自在。同时也感觉到了福临隐在表面下的生气。

  “宁妃,你知道错了吗?”福临首先拿宁妃开刀。

  宁妃一阵哆嗦。听到这话,她知道福临已经认定是她不对了,虽不甘愿,但还是不得不回道:“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恕,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福临微微叹气,手负在背后,痛惜的声音钻入宁妃的耳中:“朕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淑宁知礼女子,所以当初朕赐你这个宁字,可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变的这么尖锐刻薄,还陷害他人,若不是福全年幼离不开母亲,朕真恨不得……恨不得……”他最终没有说出口,可瞧他的神色亦知这后面的话不是什么善话,直骇得宁妃不住求饶,这一次她真地是偷鸡不蚀把米!

  至于子佩,福临倒是没有什么惋惜,他对子佩本就没什么情,最多是图个新鲜罢了:“宛嫔并没有哪里对不起,就算要说对不起,那也是你对不起她,可是你不仅不知恩,反而还与人一起害她,你的心何其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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