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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先前刚穿上衣服时心中的疑惑也在此刻有了答案,原来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因为这衣服没有缝迹啊,难道……

  “难道这件衣服真的是天衣?”她吃惊地问着福临,然后低下头扯着衣服,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穿的就是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天衣。

  “虽不中,但亦不远矣!”福临此刻却卖起了关子,不肯直说,把清如急的不行,直催着他快说。

  福临忍着笑道:“要说也可以,不过朕说了可有什么奖励?”说着他朝清如伸出了手,示意她过来。

  女孩子家到底脸皮子薄,虽然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君,但还是红了脸,迟疑了好一会儿后才将手搭上去,大手包围着纤手,奇异的感觉在两人间流动,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相互凝视着对方,直有一种天荒地老永不放手的感觉!

  还是福临先从中挣脱了出来,他轻咳一声,将清如拉到身边道:“这件衣服是江宁织造府新呈上来的,乃是用天蚕丝织就,因为天蚕所织成的布料不能裁剪,否则就会变形散开,所以早在半年之前织造府就召集了数十位织娘,力求不动一刀一剪织就成衣,也算得他们用心,在耗时半年之后终于织成了这件无缝的天衣!”

  原来如此!听了他的解释清如方知道身上这件衣服的由来,看来还真是件绝无仅有的天衣。想的入神竟没发现福临手已圈住了她的身子,直到那薄薄的唇压在她软软的红唇上方醒过神来,一种比以前更浓烈的男性气息钻入她的身体,想推开,可是手脚却没有一点儿力气,眼缓缓闭上,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上,迎合着福临的索取,一点点一丝丝,香甜如许的津液在彼此口中交换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直至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分开,福临在她脸上轻啄了几下喃喃轻语道:“朕想要你!”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诉说着他对她深沉的欲望。

  然令他没想到的是,怀中刚刚还柔软似水的躯体一下子变的僵硬无比,清如揪着福临胸前的衣服,头埋在他的怀里低低地说着:“皇上我怕!”

  “怕什么?”福临不解地问着,轻拍着肩想让她放松一些,清如抬头却不知该如何说,待及瞧见不远处那张宽大的龙床,及上面明黄的丝幔时,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她的反应被福临瞧在眼里,回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想起以前自己对清如的所作所为,愧疚爬满他那张年少英挺的脸,不无心疼地在清如耳边说道:“朕保证,这一次不会再痛,相信朕!”一边说一边用脸在清如的脸上摩挲着,轻轻的,痒痒的,他不想用强,所以一直等到清如点下那不再怎么僵硬的头。

  牵了手慢慢向床榻走去,随着无比无缝的天衣落地,纱帐将两人的身影掩在其后,印着红烛的光,人影朦胧如雾!

  细细的喘息声,粗重的呼吸声,一起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天地里交织响起,没有任何保留!

  光滑的锦衾,火热的肌肤,紧紧包围着清如,她就如一叶飘零于暴风雨中的小舟,每一次的风雨来袭都让她以为自己于沉溺于看不到尽头的海中,可每每总能保住一点灵智,接受下一次更猛烈的侵袭!

  十指紧紧的交缠着,直到两人一并绽放出最后的激情时,亦不肯放开,她是属于他的!那他呢?有否在这一刻完整的属于过她?

  清如筋疲力尽的沉沉睡去,福临却未曾即刻睡意,而是单手半支起身,以一种难明的眼神望着陷入睡梦中的清如,突地他叹了口气,将清如抱在怀里,自己亦伏在她身上睡去。

  夜就这么悄悄的划过人间凡尘,待清如于梦中醒来时,福临已不在了身边,而天色亦早已大亮,透过纱帐天光还是无碍的射了进来,,立刻将她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覆在身上的丝被立刻滑到了腰际,露出吻痕点点的身子。

  清如扯过丝被掩在身上后方冲着纱帐外晃动的人影道:“谁在外面?”

  才问罢,立刻就有人挑开了纱帐,却是一个嬷嬷领着几个宫女:“娘娘您起来了?”说来也巧,这个嬷嬷清如有点印象,好象上次侍寝时她也在。

  “为什么晚上不叫醒我?”清如皱着眉问,要知道像她这样的嫔妃是不可以侍寝一夜的,否则就是逾制之举,难怪她会紧张。

  面对这位皇上的新宠,嬷嬷可不敢摆谱,堆着满脸的笑道:“回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不让奴婢叫醒娘娘,临上朝的时候还特意吩咐奴婢在这里等娘娘您醒呢!”

  听得是福临的意思,清如也就搁下了心,又想及福临对自己如此细心体贴不由低头微笑,暖从心来,这一瞬间的幸福几乎将她淹没,不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身处在帝王家中,只是一笑后旋即将心重新掩藏在眼后,面上恢复了惯有的淡漠。

  早有人将她宫中的衣物取来,一道来的还有绵意,她换了嬷嬷的手替清如穿戴整齐,随即引其出门乘上肩舆往坤宁宫行去,这肩舆早在清如晋嫔时就已经按例赐了下来,不过到今日她才乘。

  妃嫔侍寝,按规定不得过夜,且第二日一早必须去向皇后请安,今日无人叫醒,清如起得晚了些,所以催促着抬肩舆的太监快些。

  走在宫墙夹道中,随着肩舆轻微的摇摆,发上碧玉簪子垂下的珠珞晃动不已,衬得青丝如云似碧,清如突然想起前几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情景。

  于檀香索绕的宫阁中,她见到了跪在佛像前专心礼佛的太后,她悄步走了过去轻声道:“清如叩见太后!”

  听得她的声音孝庄停下了手中捻珠的动作,微张了慈目道:“到我身边来!”说这话的时候她依然面对着佛像。

  清如依言走上前在她旁边跪下,抬头,印入眼中的是垂目视苍生的佛像,虽是泥塑的死物,然那定格的神情却像极了昔日她在梦中见到的佛祖,一样的悲悯!

  正当她将目光停留在佛像上时,太后却将慈严的目光投注在她脸上,缓缓道:“这一次你做的很好,最凶亦是最好的时机,你能觑破这一点,从而加以利用,连哀家也佩服你,换了哀家易身处地,恐怕也未必能极时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太后无疑是这宫中最督智的一个,在她那双看尽沧桑的眼中凝聚着无数的智慧与锐利。

  明灯环绕下,清如与太后一样合了双手于胸前,迎着太后的目光,是敬畏是感恩:“太后过奖了,当日若非得太后相助,清如亦不会有今日之成就!”

  孝庄摇头,低头看着清如一直带在腕上的玉镯,眼中带了一丝笑意道:“哀家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主要靠的还是你自己,你拿一切来赌这一盘,结果不止替自己翻了盘,也让皇上走出了董鄂氏留下的阴影!”说到这里太后的眼神阴了下来,眼中有一丝隐忍的恼意在里面,她直呼其姓,看来心中始终不承认其为大清的皇后。

  不等清如说话,她又接下去道:“皇上当时那样可真把哀家吓坏了,若非有你,恐怕现在他还把自己关在那里,你这次算是帮了哀家一个大忙,这件事哀家会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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