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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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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干什么?我是个孕妇,一个怀孕7个月的孕妇,你们怎么能对我这样?” 这时我想到了呼喊,但没喊几句,嘴就被堵上。,大嫂也上来于他们拉扯起来,但很快也被他们制服了。我和大嫂分别被人架着,往楼下走。我拼了命的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四个人将我架得很紧,挣扎中,我还要腾出手来捂着肚子,生怕宝宝有什么闪失。 楼下早已停好了几辆面包车,我和大嫂分别被塞进二辆车上,上车后,我看到车里还有另外的人,我想他一定是头,于是便对他说:“你们想干什么?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什么事都好商量,但请你们放过我。” 看似头头的人问我:“没弄错吧,你是周莉?” “我是叫周莉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大声斥问着他。 “那就对了。”头头说完,就命令前面的人开车。 “等等”我大叫一声,然后接着说:“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绑架?你们是在犯法。” “犯法?”头头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告诉你,犯法的是你。” “你们是什么人?我犯了什么法了?”当时我想,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怎么不见你老公呢?” 孩子?我的心一沉,难道他们就是冲着孩子来的?但我没有慌张,沉着地应对着:“孩子怎么了?我老公出去做生意了。” “哈哈,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会打无把握之仗?告诉你,我们得到了举报,也都调查清楚了。你叫周莉,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你是为一对叫张浩和李云夫妇代孕对不对?” 我一下子楞住了。 看来他们果然什么都调查得很清楚,这时,我也猜到他们是什么人了。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于是我便据理力争:“我代孕怎么了,也不违反法律,李云他们没有小孩,我也没生过,我违反哪条法规了?” 这时候,有人吼了一句:“到这时候了,还不老实。” 接着他就扬起手,重重的一个耳光对着我打了下来,我的嘴角顿时流血。 我孤单单的被他们带到一间黑黑的小屋里,大嫂不知被他们带到哪了。他们把我往屋里一塞,留下四五个人在门外看着我,其余的人有说有笑的扬长而去,然后他们就砰的一下关上门。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心里害怕极了。 宝宝在肚里动了,他的动作是那样有力,像是被吓着了。我用手摸摸他,轻声对他说,宝宝别怕,宝宝别怕,阿姨一定会保护你的。然后我对着门外不住的哀求,不住的同他们讲道理,但是没有用,更本就没有人听我的。我又用力拍打着门,拍了很长时间后,终于有人打开门,进来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对我吼到:“你闹什么闹?到了这里,你闹也没用。” 我求他:“你能不能放过我,放过我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他没回答我,还威胁我说:“我警告你,别闹了,再闹可对你不客气!” 现在我已经完全清楚了他们带我到这里的目的,我豁出去了。我也只有豁出去,除了豁出去我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我心想大不了一死,与宝宝一起死也算对得起李云了,于是我对着门外大声呼喊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我喊道。 这时另一个矮一点的人走进来,示意高个的出去。高个的出去后,矮个的说:“周小姐,我也同情你,可是到这里了同情你也没用,你就不要闹了,少吃点苦头。” 我看他好像于其他的人有所不同,不像别人那样凶,于是便哀求他:“你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他说:“不行,你不能打电话。” “那你告诉我,现在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你认命吧。”他目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为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你没有权利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明白吗?你是一个未婚女子,如果允许你生孩子,那就乱套了。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知道了,就得管。” “你行行好,想办法放我一马,我会给你们钱的,很多钱。我的客户很有钱。”我抓住机会求他。 “对不起,我们不能要你钱,更不能放过你。”说完后他就走了出去。 门又被关上了,黑暗再次包裹着我。我感觉很冷,彻头彻脚的冷,像是掉进冰窟似的,浑身直打哆嗦。门外传来他们几个打牌的声音的时候,我再次呼救起来。与其说我对着门外,不如说我是在对着苍天呼喊:“救命啊,救命!” 门又开了,几个人同时跑进来,他们大声呵斥我,此时我似乎已经不是他们的同类。他们呵斥的似乎只是一条狗,一条猪,或者在他们的眼里我根本就是连猪狗都不如的一件东西。 两个个头很高的人架着我。我使劲挣扎,但没有效果,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力气,只能呼喊。在我被他们牢牢架住双手和头的时候,他们给我的手脚绑上了封口胶布。最后,我的嘴也被他们用胶布给堵住了,他们把我像一撮木头一样放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地下很冷,冷得我直打得瑟。没有多久,我便在寒冷中失去了知觉。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出窍,像一缕青烟一样从我的身体里慢慢飘出,徐徐在半空升起。在我快昏迷的最后时刻,我不停的祈求上帝,期待奇迹的出现。 第12节强制引产 然而奇迹终究没有出现,我被他们带往医院。在车上时我醒了,他们撕开了封在我嘴上的胶布,大约是怕我真的死了。但我的手脚依然被胶布绑着。此时我已经无力呼喊也无力挣扎,几个人把我夹在中间,怕我长了翅膀飞了似的。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押赴刑场的囚犯。我知道,此时无论我怎样反抗、申辩,都无济于事,我已经是他们手里的猎物。 到医院后他们解开了绑住我手脚的胶布,但有几个人在架着我。有人拿来一张纸,让我在上面签字。我看了一眼,是手术同意书。我拒绝签字。又有人拿出印泥,逮着我的手指在上面按下了手印。然后他们四个人就我强行按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走过来,嘴和头发都被白色的帽子和口罩包裹得很严。我再一次想到乡下杀猪时的场景。猪被人们按在黑黑的杀猪板上,惨烈的叫声惊天动地,旁边的人们一边抽烟一边说笑。屠夫不慌不忙的从满是油渍的工具箱里取出长长的放血刀,对着猪的脖子刺去,又准又狠。只见银光一闪,血花飞溅,地上也是一片殷红。紧接着猪便在呜咽声中一命呜呼。和杀猪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医生要对付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里已经七个月大的、一直在我子宫里活蹦乱跳的孩子。 这个时候,我真想自己能够穿越时空的尘埃,活在遥远的过去。以前在西方国家,堕胎是一个大事情。自基督教成为正统以来,尽管人们对圣经是否允许堕胎一直有争论,堕胎不是怀孕的妇女以及使她怀孕的男人可以随意处置的事情。在十九世纪以前,堕胎只能在胎动之前进行。而19世纪之后,堕胎的限制变得严厉起来。1803年,英国通过的《妇女流产法》规定,胎动前堕胎为重罪,胎动后堕胎为死罪。 我无意和面前的这些人过不去,更不想和他们较劲,我知道,他们有他们的理由和道理。但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李云夫妻没有小孩,我也是第一次生育,这个孩子怎么就没有活下来的权利? 医生的手挥了一下,旁边的人心领神会,有人开始扒我的裤子。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动作熟练,配合默契。旁边有很多男人,但他们毫无顾忌,似乎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我在他们眼里,好像已经不是女人,或者,他们本来就有的欲望。他们很生硬的脱去了我裤子,连同我的鞋和袜子也一并扯去。当我的下半身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的时候,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举起了带有长长针头的针管。我看不清她的脸,我看到的只是她白色的大口罩。以前,这纯洁的白色在我心里一直是天使的化身,但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无异与人间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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