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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青青打量了一下叔叔身上的睡衣,“小保姆感冒,你怎么不去请医生?”

  房内,似有骚动。蔡东权闻声,蹙着眉道:“大人的事你不要问。你说,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

  青青迟疑着,思忖着,原来,在叔叔的眼里,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自己都二十多岁了,还是个孩子吗?如果是孩子,叔叔这个大人怎么老是劝她做一个孩子不该做的事呢?犹豫间,青青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走到这里来,但既然来了,就得把话挑明,“叔叔,我要结婚了。”

  “什么?你要结婚?”蔡东权注视着青青,好久,好久,才憋出一句话,“跟谁结婚?”

  叔叔的口气里带着责备,青青有些不高兴了,女大当嫁,长辈理当有责的,想不到叔叔竟如此吃惊!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幽幽地透出一口气,“是的,我要结婚,要跟办公室的简光光结婚!”

  蔡东权闻言,眉毛一扬,“青青,你不要感情用事好不好!叔叔不是不同意你结婚。叔叔问你,结婚的事你焦伯伯同意吗?”

  青青一下子僵住,摇摇头,“我的事为什么要他同意?叔叔,要不是你,我……”

  蔡东权把手搭在青青的手背上,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青青呀,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叔叔同意你结婚,但是,最好时间拖一拖。对你,对简光光都有好处。”

  青青垂下眼睑,“为什么?”

  蔡东权把手收回来,给青青倒了一杯茶,“你焦伯伯迟早要走的,等他调走了,你们再结婚,好不好?”

  青青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直视着蔡东权,似乎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好!好个屁!以后我的事,不要你管,我也不认你这个叔叔!这婚我们结定了。”

  蔡东权从来没有见过侄女发怒,现在见她满脸泪痕、把门一摔走出家门,心里难免几分自责和愧疚。他面对侄女远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国庆夜,简光光、蔡青青在酒店举办婚礼。新婚宴席,政府办的头头、同事以及简光光的亲朋好友都来贺喜。

  唐义思忖,这时候,作为简光光的恩师、也可以说是伯乐的焦言,应该会摆个姿态,写一封贺信什么的表示一下。

  谁料,焦言没来,杨长来了,说焦市长托他给新郎送来一个铝鼎。简光光不解其意,接过来,说了句“谢谢”,恭请杨长入座。

  简光光给酒店写过招牌字,所以十桌宴席全由酒店老总免费操办。菜色丰盛,酒水任喝。虽然没有鱼翅、熊掌,但少不了鲍鱼。毕竟,镇龙搞了个可持续发展的样板工程,工厂化养殖鲍鱼。鲍鱼外观某个部位,状如女性生殖器,秀才们就把养殖鲍鱼称为“美人鱼工程”。焦言意识到镇龙经济要在短时间内追赶珠三角,不是这一任内所能见效的事,便力排众议,集中市里有限财力,把本来要修筑防浪堤坝的资金,在市场承受力、病害防治技术等不甚明朗的情况下,大胆决策,建起了国内最大的鲍鱼城。由于经济上有这一突破,全省海洋经济现场会议在镇龙隆重召开,焦言终于有继抗击台风之后,再次上省电视台露脸的机会。

  今晚,焦言没来吃他的“美人鱼”,多少让简光光有些失落。

  人走楼空,只剩下醉醺醺的简光光和给简光光当男司仪的唐义。

  按照当地习俗,新娘是不能参加结婚喜宴的。青青在新房里早已洗漱完毕,扳着指头,等待简光光闹婚后,进洞房和她光明正大做夫妻。

  这时,闹婚的人陆续走了。简光光送走客人,盯着摆放在大厅中央闪闪发亮的铝鼎,不解焦言的用意。唐义见简光光耷拉着脑袋,想到焦言这个时候送铝鼎来,也太欺负人了,便心一横,借着酒意,说出了秘密。

  焦言任河溪乡革命委员会副主任时,在河花村蔡东权家里“三同”,蔡东权是村里小学的代课教师,哥嫂因病双亡,留下个侄女青青。焦言看青青长得乖巧,也听话,就从那年开始,瞒着得了腰椎病很少走出家门的老婆,出钱供养青青读书。

  青青高中毕业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胸脯鼓鼓的,走起路来一颤一抖,浑身上下散发出咄咄逼人的青春韵味。

  这时候,焦言已坐上了惠口县县委的第一把交椅。

  一天晚上,青青夜修回来,走到焦书记的办公室,去找被她称作伯伯的焦书记。青青天真无邪,请焦伯伯参谋填报高考志愿,哪知焦伯伯一反常态,吃错了药似的,那双过去看起来很慈爱的眼睛,久久地盯在青青稚嫩的脸上。青青被他盯得好不自在,脸腾地就红了。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她倒了一杯茶水,恭恭敬敬地递给焦伯伯,然后伏在办公桌上,填写起志愿表来。

  焦伯伯接过茶杯,浅浅呷了一口,随手把茶杯放在身后的茶几上,说:“上面你先填,后面要报什么学校,我好好想一想。”

  青青是个乖巧的小女孩儿,“嗯”了一声,又伏到办公桌上。她穿着一件一字领的背心裙,较好地现出她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型。

  焦伯伯站在她身后,目光痴直,体内一股久违的热流涌动起来。他走神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和身份,这一切,全神贯注填表的青青并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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