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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国际刑警内部还没有统一的说法，铁凌个人倾向于邪教性质的组织暗杀，不过也有人说是连环杀人凶手故意想借此转移视线，更有人觉得这只是个巧合……”艾儿撇着嘴耸了耸肩膀做出个不敢苟同的表情。

　　“国际刑警里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叶重小声哼笑着摇头说道。

　　艾儿听得出来叶重话里的嘲笑味道，报以苦笑：“不过我倒是比较赞同铁凌的推测，因为我们知道这封邮件的存在，那么就可以很直接地得出结果，这四个人的遇害绝对不是巧合，而且从一开始到你遇到的五次刺杀时间中来看，这么严密的谋杀明显是有计划的，单独一个人根本没能力完成，五个人分布世界各地，一两个人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对五个人几乎是同时展开行动的，那三个人的遇害时间前后相差极近，听说塞恩斯神甫在赶回修道院的路上所乘的大巴士也遇到了一起车祸，当时车上人很多，不过幸好车祸并不严重，几乎没有人受伤，而你，我后来分析应该是那个组织在追查你行踪上浪费了两天的时间，所以直到昨天才对你展开了行动。”

　　叶重连连点头，艾儿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躲在暗处对接到邮件的人展开暗杀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这实在是很可怕的敌人，因为你必须防备身边所有的陌生人，天晓得哪个突然就掏出枪打得你满身是洞？

　　“我和铁凌讨论之后，暂时把这个神秘的组织命名为末日审判。”艾儿眨着眼睛说道。

　　叶重点头，从犯罪现场留下的经文理解，这个名字与这个组织所透露出的教义还真是挺贴切。

　　“对了，布莱恩教授呢？他没有遇到暗杀吗？”叶重问道。

　　艾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的思维还很清晰，这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第二个疑点，布莱恩教授并没有遇到过任何危险，而且，而且他也是一位很虔诚的基督信徒。”

　　叶重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连同佩森博士在内，邮件所牵涉的九个人中除了还没联系到的郎先生，其他七个人都遭到了袭击，偏偏是布莱恩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呢？

　　布莱恩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在大学任教的考古学家而已，他身边也没有人保护，若说纯粹是侥幸，叶重根本不相信……

　　叶重尝试着进行各种可能的推断，却总是在想象出某种可能后，马上便能找到依据将之推翻。

　　叶重摇头，似乎想将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甩出脑袋：“那铁凌的结论呢？”毕竟警方有先进的技术手段和探案专家，所有的犯罪现场他们都仔细地检查过，虽然只有铁凌知道邮件的存在，叶重对铁凌的办案推理能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艾儿表情变得古怪，缓缓摇头道：“铁凌的结论是没有结论。”看到叶重习惯性地扬起了眉头，艾儿知道这是叶重有疑问时的反应，不等他追问，立刻解释道，“最初铁凌猜想布莱恩也是这个神秘组织的成员，甚至有可能是核心谋划者之一。”

　　叶重点头，刚才他也曾这么想过，不过又被自己推翻了：“如果真如铁凌所想，那么布莱恩的嫌疑简直太显而易见了。”叶重说得很慢，似乎在努力筹措最恰当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光凭这个就怀疑他太过于武断了，再说他完全可以安排一场假袭击，然后逃脱，你也看到了，至少我和布莱恩就都逃过一劫。”

　　“所以说……”叶重总结了自己的观点，“正因为嫌疑太大，反而恰恰证明了他没有嫌疑。”

　　艾儿微笑着点头：“这也正是我和铁凌一番讨论之后的结论，所以说是没有结论。”

　　俩人又就邮件讨论了半晌，直到艾儿那边的时间进入到深夜，叶重怕时间太晚艾儿独自回家会有危险，便率先结束了视频谈话。

　　“我该怎么联系你？”艾儿问道。

　　叶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艾儿，你约定布莱恩和塞恩斯以后我给你放段长假，这四年多时间里你好像都没怎么休息过，你不是一直说很想去云南旅游吗？刚好乘这个机会去好好玩玩。”

　　艾儿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表情冰冷地说了句：“再见”，对叶重的话不置可否，便关了视频，VT上的头像也随即暗了下去。

　　“看来这丫头是生气了，希望她能明白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真的不想看到她出事。”叶重呆呆地盯着显示器，好像在回味着艾儿的美丽容颜，良久后苦笑一声，关了电脑。

　　叶重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嘿，老哥，你还好吗？”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充满了防备警惕的询问声，叶重笑着问道。

　　“啊，鹰！你可有好久没和我这老家伙联系了。”电话里的声音立刻轻松了下来，油腻腻、懒洋洋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被挤出来似的，让人听起来便忍不住感觉呼吸困难，好像一只正在打瞌睡的肥猫发出的呼噜声，“我以为你早已经把我忘记了。”

　　“好吧，老头儿，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一年半前？”叶重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这老头可真是小气极了，不过很明显，你现在活得很好，我很高兴。”

　　就像在阳光普照的时候总会有阴影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许多正经的、被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虽然危险但被人羡慕，甚至崇高的、受人赞扬的职业，比如叶重所从事的工作。

　　但也存在着许多见不得光、不被法律允许、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只能像只老鼠一样活在黑暗之中的行业，比如老克瑞做了大半辈子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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