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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张治中号称国民党八大金刚之一,怎么住处这么小呢?

  老曾说:"其实桂园的原址比现在大很多,只是周围单位占用了不少,另外,沙坪坝土主镇三圣宫村那边,他还有一处房子。"

  潘天棒陪着小敏上楼,我和老曾则围着一楼逛了一圈,一楼的两侧地上,各有一处明显的出气窗。

  难道这是地下室的通风口?

  我指给老曾看:"这是不是地下室用的?"

  老曾蹲下来,仔细看过,遗憾地回答我:"不像,应该是一楼铺木地板防潮用的。"

  桂园很小,没有花多长时间就逛完了,三个建筑都没有发现任何有防空洞的痕迹。

  一个国民党高级将领家里,为什么没有防空洞呢?

  老曾说:"其实他并不需要防空洞,一有空袭的时候,早就有专车接他去躲避的。和谈的时候,毛泽东来住这里,已经没有空袭了,所以也不需要建。"

  "那为什么图纸上把这里列为出口之一呢?"

  老曾指着园中的芭蕉树后:"桂园这幢楼旁边,原来有一遍荒地,估计图上的入口,应该在荒地中。张治中在重庆时,由于亲近共产党,解放前就差点被害,早就是特务的监视对象;而且后来毛泽东住这里,更有暗中监视的必要。如果图上指这里有地道入口,多半是特务挖的,但你看周围这些密密麻麻的单位宿舍,应该早就找不到了。"

  一楼背面看得到一个小后门,旁边是一个杂物间,却很象地下室的入口,忍不住隔窗望进去,地面却任何痕迹都没有。

  从一楼背后绕出来,潘天棒正在桂花树下对小敏许愿:"八月桂花才开,过几个月,我陪你来看桂花,香得着不住!"

  我在背后一拍:"我现在就着不住!"

  从桂园出来,老曾指着市委大院的方向:"这背后当年就是范庄了,我听朋友说过,那里面确实有过地道,但布满了他们的电信机要线缆,所以根本不可能去。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是特园。"

  继续向前走,经过已经关门的向阳电影院,在电影院与车站之间,果然有一个纪念碑,碑上写着"中国民主同盟成立纪念碑",特园就在这碑的背后山坡上。

  碑前有一个残疾人,在用断肢和嘴写毛笔字,以此求乞。他的身边,人来人往,就要下班了,乘车的人多起来。

  纪念碑边,有一个雕花铁门。穿过铁门走上石阶,就是特园仅存的一座房子,正在维修中。

  老曾说:"藏宝图上标的特园,不知道是特园哪里。鲜英买这块地建房的时候,整个这匹山是一个荒坡,只有几个守坟人搭的草蓬。这整座山9亩地,都是特园的范围。但是,解放的时候,鲜英将鲜宅以外的特园内外房产都捐给了国家,只留了一座楼,不清楚是哪一座。"

  这幢楼现在叫民主之家纪念馆,我感到奇怪:特园位置非常高,离街道至少有十多米,就算修防空洞,也用不着挖那么深,联到防空洞地道网去啊。

  问老曾,他说:"有两种可能性:其一,有可能鲜英挖了很深,而且与防空网接上,原因是鲜英家里民盟人士来往很多。最多的时候,据说有上千人吃饭,就象当年孟尝君一样,当年周恩来有一次来晚了,都只好吃点剩饭剩菜。因此,特园可能需要更深的洞。"

  "第二种可能是其他人帮他修了下面的洞,接到山上来了。"

  "哪个会做嘞种好事哦?"潘天棒问。

  "呵呵,特务机关就会做!鲜英这个人是和共产党走得很近的,而且民主人士来这里集会频繁,发起了民盟。冯玉祥将军当年为这个地方题了一个匾,叫做 "民主之家"。当年只要是带"民主"字样的组织,都是特务机关紧盯的地方。其实,1938年到1947年,特园一直都是国民党重点监视区。"

  "你们看这边。"老曾指着广电局的方向,"解放前,这一带没有什么楼房,直接可以看到那边广电局老大楼。那几年,广电局楼顶上一直架着机关枪,枪口就对着我们这里。"

  然后老曾又指着山坡下面:"那个时候,这下面也有很多小商小贩,有擦皮鞋的,卖水果的,卖凉粉小吃的,其实都是监视特园的特务。"

  我不禁向下面望了一眼,车站边上除了许多候车的人,小商小贩还真不少。如果那些人有一两个是暗中盯我们梢的人,已经让人害怕。遥想当年鲜家人,看见下面无数特务,对面楼顶机枪,天天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一些工人正在打磨地面,说是赶着十月开张迎客。我问老曾:"难道这里鲜家一直就没有后人住这里了?他们去了哪里?"

  老曾讲:"鲜英一家后来非常悲惨:鲜英五七年就被评为大右派,经过十一年的批斗,1968年在因为肺炎而死。"

  "鲜英的一个儿子,曾经冒生命危险去说服杨森向共产党投降,是使重庆城免于战火洗劫的有功之人。这个人才华出众,当时香港汇丰银行请他做总经理,他选择了留下来建设新中国。结果,1967年在下班回家时,淹死在长江里面。"

  "怎么会淹死的呢?"小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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