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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她脱掉了外套,不等她把衣服脱下来,温建国已经把她拉进了被子里。

  下面就是一段很冗长的性爱描写,如果单看笔法,多半会以为那是正走红的美女作家们的纯文学杰作,用了许多比喻和代称,和现在那些文学杂志上常见的差不多,说白了就是温建国的生殖器插进了林蓓岚的口腔,经过摩擦后再插进林蓓岚的生殖器。我一阵心烦,不论林蓓岚的生殖器有多么温暖湿润,现在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可能也已经烧成灰烬了吧。把他的信息连着翻了几条,突然我又看到了两个字:"天啊!"

  温建国传来的信息一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描写的,冷静而客观,更象一篇小说,很少主观视角,但这两个字绝对是第一人称。乍一看到这两个字,我浑身一凛,一下又提起了精神。

  那是在温建国和林蓓岚的交媾描写告一段落的时候。他写道:"外面月光很亮,我正在全神贯注地准备最后一击,林蓓岚突然掀开被子,小声道:'外面有人!'"

  ***

  温建国正陶醉地进行最后一连串摩擦,林蓓岚突然掀开被子,小声道:"外面有人!"

  她的声音很急迫,温建国正在紧要关头,被她一惊,登时泄了气,没好气地道:"你专心点好不好,看,都软下来了。"

  "真的有声音。"林蓓岚也没在意温建国到底有没有软下来,"建国,你看看,不要有人在偷看。"

  温建国骂了一声,把枕巾拿过来围在腰上,走到门边推了推。这种老式门不是用司必灵锁的,而是里面插着门闩,这门闩也好端端地插在门上。他走到门边时,外面起了一阵风,"呜"地一声,好像有什么怪异的野兽正蹲在外面低声咆哮,只是这声音象含在嘴里一般,很低沉。虽然风一点没吹进来,温建国仍然觉得一阵寒意,他又低低骂了一声,道:"没人的,是风。"

  他正要回到床上,却见林蓓岚已经坐了起来,正往身上扣着胸罩的扣子。他道:"穿什么,快脱了,我还没好呢。"

  "外面真的有人。"林蓓岚象是哀求一样说着,"你看看吧。"

  温建国把手滑进了林蓓岚的胸罩下面:"看就看吧,就当是房钱。"

  他正要把林蓓岚的胸罩扣子再解开,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哭泣。

  这的确是哭泣,不是风声。在这样的夜里,这声哭泣也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发出的,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温建国的手僵住了,看了看林蓓岚,林蓓岚也忘了再阻挡,呆呆地坐在床上。温建国道:"你也听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有如耳语。林蓓岚点了点头,他们两人都有些呆呆地坐着,温建国小心地把手拿出来,穿好衣服,走到门前。

  门外仍是些风声。今晚天气晴好,但不知为什么风却很大。他轻轻拉开门闩,外面月光很亮,院子里映得一片雪白,象是下了一层霜。这院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因为风大,浮土被风刮走了,反倒显得更干净。院子一角还堆着些柴草,风吹过时,一些比较长的木柴正在颤动,但却没有声音。

  那个哭声已经消失了,可是温建国知道这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柳文渊的妻子在哭?他看了看柳文渊的房间,那里黑洞洞一片,灯也早灭了,柳文渊准已经入睡。一阵风吹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因为太过突然,温建国又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却是林蓓岚。她把手搭在温建国肩上,胆战心惊地道:"建国,会不会有小偷?"

  这村子并不富裕,偷鸡摸狗的恐怕也不少。温建国又看了看周围:"要不,是他们在说梦话吧。"

  可能吧。他想这么说,可是背后总是有些发毛,象有一些小虫子在爬。林蓓岚靠在了他身上,这时正不住地发抖,温建国拍了拍她的腰道:"睡吧,天亮我们就走了,天知道怎么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

  "我还是怕。"

  林蓓岚的声音有些发颤,温建国自己也觉得很是难受。周围的一片都平平常常,可是在他心底总觉得有些异样,这幢古老得不知落成于哪个年代的房子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妖气,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仿佛有许多无形的眼睛正在看着他。温建国突然感到一阵心烦意乱,道:"怕什么,半个人都没有……"

  他的话刚说完,又传来了一声哭声。这声哭泣在风中极其清楚,有种垂死似的忧伤。温建国心头发毛,浑身都是一颤,他扭头看了看身后,林蓓岚已经披上了衣服,站在他身里,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慌张。

  "没事的。"温建国舔了舔嘴唇,"大概是柳文渊的老婆发魇了。"

  这个哭声比较尖,听声线应该是女人的,不太象柳文渊的声音。他刚说完,又传来了"啊"的一声,一个黑影猛地从对面屋顶上跳了下来。这个黑影来得太突然,林蓓岚吓了"啊"了一声,一把抓住温建国的手臂。这阵钻心的疼痛倒让温建国的脑子清醒下来,他拍了拍林蓓岚,笑道:"是只猫。"

  的确,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是只黑色的猫。这猫相当肥大,简直象一只小狗,蹲在院子当中,又凄楚地叫了一声。温建国骂道:"该死的猫,都立秋了还要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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