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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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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已尽,天地间一切依旧。而季汉宇和欧阳漓紧闭的心扉,已豁然洞开。 10 朦胧的月色下,树影轻摇,清风阵阵。欧阳漓觉得自己被季汉宇搂得喘不过气来,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她动不了,喊不了,只好将目光从季汉宇的肩膀上越过去,看那泛着蓝波的大海。夜里的海面怎么会是这种颜色?欧阳漓有些糊涂了。正在这时,海面上飞快地驶来一艘船,瞬间已到近前。船上跳下来一个人,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这人每走一步,沙滩就出现一个深深的坑。欧阳漓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汪然! 汪然的脸上挂着冷笑,让欧阳漓的心猛烈地跳动。她努力地想推开季汉宇,可是推不动;她拼命地躲开汪然的逼视,可是汪然刀锋般的目光已将她锁定,避无可避……冷汗涌上她的额头,她惊醒了,原来是梦。 但月色仍在。月光透过绿色的帐篷,斑驳陆离,照在欧阳漓的脸上。她睁开眼,掀了掀薄被,将体内骤聚的热气放出来,顿觉浑身酸软无力,虚汗直冒,似是大病初愈一般。 帐篷狭小得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季汉宇并没有在她的身边。欧阳漓记起,在自己唱完歌之后,季汉宇和她又聊了很久,从身边的人和事,到各自的所见所闻,聊得极其开心。直到柴草燃尽,海边潮湿的寒气让她感到不适时,季汉宇才恋恋不舍地送她进了绿帐篷,帮她拉好帐门,回蓝帐篷休息。 帐篷被海风吹得一抖一抖的,海浪的轰轰声一阵一阵地传来,但这两种声音更加衬托出海岛的夜是那么静。欧阳漓经过一天的疲累,居然很快熟睡,此时被梦惊醒,睡意全消。她使劲地抬腕,看了看表。表的夜光指针同透帐而入的月光一样模糊,但欧阳漓还是分辨得出,此时正是凌晨四点二十。 如果不是这个可怕的梦,她会一直睡到天明,然后和季汉宇去赶海。但这个梦来得突然,让她不敢再闭眼。她怕再看到汪然那带着怨恨的眼神。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是她的心魔在作怪,汪然哪里知道自己正在和另外一个男人约会?再说,自己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同一个有趣的男人在月下聊天和吹箫、唱歌而已。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游戏,她的脑子顿时像被水洗一般,清晰无比。她没想到自己会唱得那么放松,直觉四肢百骸舒畅无比,甚至每个毛孔都在呼吸,这种奇妙的感觉从未有过。这一晚,她真切地感到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无可取代。她感到月亮在注视她,海浪在为她欢呼。最重要的是,她看到季汉宇的瞳仁里发出了透亮的光,然后这光化为晶亮的液体从眼眶滑落。季汉宇,这个男人真是一座富矿,有无限发掘的可能。大半年的通信,欧阳漓已逐渐了解到,这个男人集智慧、勇敢、坚忍、激情和同情心于一身,更重要的是他能够带来全新的生活。这个男人很细心,能懂自己,没有企图——这一路行来的种种细节,都证实了这一点。 唉——欧阳漓的心像麻一样乱。可惜这个男人,并非自己丈夫;而丈夫汪然,即使在梦里也不放过她,监视着她。欧阳漓自然知道梦境纯属虚无,但她还是不能真正地抹掉汪然在心中的痕迹。虽然,恩惠并不等于爱情,但汪然的确帮助过她,一直心疼她,自从认识她以来就一直捧着她,没有迹象证明他对她不忠。在这个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浮躁世界,这样的男人已是稀有。但是,在欧阳漓的心中,季汉宇更稀有,甚至由于极端的稀有,已变成了唯一——这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欧阳漓睡不着,不禁反复在心里将这两个男人进行比较。是的,汪然对她的爱,是完全顺从的,妥协的,常规的,遵循着某种秩序;而季汉宇,天马行空,放荡不羁,激情四射,带着某种要命的诱惑。这两种类型的男人,都是好男人。要让欧阳漓抉择,她还真的为难。汪然虽然平凡,但那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欧阳漓实在不想舍弃;但季汉宇能够让平凡的生活变得五彩缤纷,这是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令欧阳漓心驰神往。 她心潮涌动,难以定论。最终,她还是作出裁决:平凡让位于浪漫。她清楚地知道,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与其在情感封闭的状态下麻木地过一生,还不如让情感彻底释放,哪怕只拥有短暂的激情,自己也愿意花一生的时间去追忆。那么,这段与季汉宇在孤岛生活的时光,就当作是一个女人的秘密吧。 她慢慢在心里琢磨着一句话:没有秘密的女人,毋宁死! 她终于说服了自己,心潮也随之逐渐平息,不知不觉间,再次沉沉睡去。 清晨的海正在醒来。海鸟的鸣叫清脆悦耳,东方的海平面上泛起几丝鱼肚白。潮湿而清冷的空气拂在脸上,使人精神百倍。 季汉宇早早地醒来,沿着狭长的沙滩跑了两个来回,排汗过后,顿感周身活力无限。他始终在犹豫:是叫醒欧阳漓?还是任由她酣睡?来到岛上,看不到海上日出,对欧阳漓这样深居闹市的人,实在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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