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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出租车驶到滨江西时安之看到一辆黑色名贵轿车驶入楼院门口,那车牌整个飞程集团的人都认识,她迅速下车,为什么他会在这?

  彭皆莉听到铃声出来开门,见到司淙脸色变了变,面上掠过一丝焦虑恐慌。

  司淙疑心更重,“阿莉,好久不见。”

  彭皆莉默然将他迎进屋,关上门,招呼他坐下,斟来花茶。

  廿多年流金岁月一掷如梳,依稀还记得当年对方年轻的模样,如今却已尘面鬓霜,相顾时两人都有些唏嘘。

  “司寇说叶安之是阿梅的女儿?”司淙开门见山。

  彭皆莉点了点头,“她是阿梅的女儿,不过不是你的,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完全不想进一步谈下去。

  司淙脸有点变,“阿梅在七月份和我提出离婚,后来我们在八月份离掉了,而我看过,叶安之是在第二年三月份出生,所以除非她是早产儿,否则阿梅和我办离婚手续时应该已经怀上了她。”

  “当年如果不是你对不起梅姐——”有些激动的彭皆莉迅即平静下来,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总之安之不是你的女儿,我想这个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不要再问了。”

  司淙见她始终守口如瓶,没办法也只得换了话题,关切道,“司寇说你身体不好,没什么事吧?”

  彭皆莉刚想说话,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安之已经开门进来,看见司淙她睁大了眼,惊讶不已,然后看向母亲。

  彭皆莉似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随即笑笑道,“这位司伯伯,是司寇的爸爸。”

  “我知道,董事长好。”

  司淙此刻再见到她,心里感觉不无复杂,从前那些隔阂反感顷刻已烟消云散。

  安之走到茶几旁,“我渴死了。”拿起杯子就倒茶。

  司淙正待起身告辞,也不知是不是杯子太烫,安之拿不住一失手,在她的惊呼声茶水已半泼在了司淙的外套上,她急忙抽来面纸,“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司淙呵呵一笑。

  “董事长,你把外套脱下来,我拿吹风筒给你吹吹,很快就干的。”安之惶急不已。

  “不用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真的,还是给我帮你吹吹干吧,不然我太不好意思了。”

  司淙见她一脸内疚和坚持,也就不再在言语上纠缠,笑了笑大方除下外套递给安之。

  “妈,你陪董事长先聊聊。”

  安之拿着司淙的外套进了自己房间,把衣服铺在床上由外而内仔仔细细检视,终于在内衬上捡出两根银色发丝来,把头发装进一个白信封后她从抽屉里取出风筒把衣服吹干。

  虽然安之在电话里只字不谈,但太过明显的异样还是让关旗陆起了挂心,他提前从香港赶了回来,没有回公司而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去安之家,当车子下了内环高架从海天大厦旁拐进滨江西时,刚好司淙的座驾从院子里驶出来,往人民桥方向离开。

  关旗陆怔住,即时让司机停车。

  安之没有去德勤而进了飞程工作,她和司寇反常的亲昵,司寇对她异于旁人的关心,以及曾和他说“是我不想为你做嫁衣”,乃至她面对司淙时的细微表情,全部在那瞬间涌入他飞速精密运转的思维,答案已呼之欲出。

  他拨通关访茗电话,“姑妈,姑父认不认识一个姓叶的或姓彭的人?”

  “姓叶的?我没什么印象,姓彭的——他的前妻姓彭,怎么了?”

  “是不是彭什么莉?”

  “不是,叫彭皆梅,她好象有个妹妹叫彭皆莉,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随口问问。”

  关旗陆微怔,司淙的前妻不是安之母亲?而是她母亲的姐姐?

  司寇抹空安之的记录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不想被人看到,而有权力看到安之档案同时又和司寇相关的人,飞程集团里唯一只有司淙,如果安之只是他们隔了一层关系的疏房亲戚,司寇为什么要那么神秘地刻意隐瞒?这不合常理——只除非——安之其实是她母亲姐姐的女儿,也即是——司淙的女儿?!而当这点成立,就一切都能得到合理解释。

  关旗陆脸色冰变。

  寒声吩咐司机,“回公司。”

  他的车子刚离去,安之就从院门里神色匆匆地走了出来。

  拦车再回医院,她挂了个号去找赵冲,诊室里有三两个病人,都打发后赵冲对她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两个信封,在桌子底下递过去,“赵医生,请你帮个忙。”

  赵冲捏了捏其中一个信封的厚度,迅速收了下来,“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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