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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他看她一眼，很文雅地笑：“小姐，你准备就这样去参加晚宴？”

　　小小低头打量自己，中规中矩的工作套装，没什么不妥，但不适合参加晚宴。想到那些露胳膊露背的晚礼服，她闷闷地说：“哦，还要牺牲色相。”

　　沈嘉恒“哧哧”地笑：“是呀，多牺牲几次就习惯了。”

　　车子在一家女装店前停住，刚下车，一个漂亮女人就迎上前来，熟稔地与沈嘉恒打招呼：“沈先生，这位就是您说过的苏小姐吧，真漂亮。”

　　沈嘉恒亲昵地扶住小小的双肩，把她推到那个女人面前：“梁小姐，我们要参加晚宴，麻烦你。”

　　梁小姐态度很热情：“苏小姐，请随我来。”小小被带入一个雅致的梳妆间，发型师与化妆师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她，也不多说话，立即开始动手为她打扮。梁小姐捧出一件黑色的晚礼服，笑着说：“苏小姐，这是沈先生为您选的晚礼服，从来没见他这么细心地对待过哪个女朋友呢。”

　　“他有很多女朋友，常陪她们来这里买衣服？”小小问，只是出于一时好奇，并没有多少吃醋的意味。

　　“苏小姐是唯一一个让沈先生亲自陪着过来的人。”梁小姐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抿唇一笑，很快转换了话题，“苏小姐，我们‘风华’的衣服全部是由米兰设计师所设计，每个款式只有一套，您不必有出现撞衫的顾虑，我们为您设计的造型绝对能让您在宴会上艳压群芳。”

　　小小对于名牌没有什么概念，“哦”一声，任由她们摆布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梁小姐推着被当做成果的小小到沈嘉恒面前：“沈先生，请看！”

　　沈嘉恒正在看一份文件，听见梁小姐的话，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心不受控制般，剧烈跳动了一下。她果然很适合黑色，黑色裸肩长裙在她曼妙的身姿上，仿佛有了生命般，鲜活灵动，妖娆又带着高贵，逼人的艳光让人屏息，乌黑长发高高盘起，露出颈部柔美的曲线，肌肤莹白如冰雪雕成，沈嘉恒第一次理解了“冰肌玉肤”这个词。他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在她耳畔低语：“很美，非常美，不过，还少了一样东西。”他拿出母亲留下的那条项链，轻柔地绕过她莹白的颈，亲手为她戴上，温热的指无意间划过她柔滑的肌肤，指尖似有微小的电流蹿过，酥酥麻麻。小小的脸庞慢慢泛起红晕，望向镜中的自己，只看见紫罗兰色链坠在胸前盈盈颤动，与绾在她发鬓间的紫钻簪针相映成趣。

　　梁小姐满意地上下打量小小，这是她从事造型设计生涯以来，最成功的杰作：“沈先生眼光真好。”

　　沈嘉恒点头，为小小披上一件披肩，微笑：“认识她，是我的幸运。”

　　到达耿家正好八点整，小小按照社交礼仪，把手搭在沈嘉恒臂弯中，随他走进宴会厅。里面已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小小一眼就看见了耿绍昀。出色的人即使在人群中，依然引人注目，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星光闪闪的大美人林薇珊，能一同出席耿家的家宴，显然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小小窃笑，这下老爷子再也没有理由逼她嫁给耿绍昀了，耿绍谦关于林薇珊不能长久的预言正式宣告失败。想到绍谦，小小立刻记起自己今晚的目的，目光四处张望，搜寻绍谦的身影。

　　耿绍昀侧过头与林薇珊说话，无意间，与小小的目光碰在一起，他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小小冲他眨眨眼，做了一个鬼脸，在他脸色改变之前，迅速掉转视线，心里快乐得直笑，偶尔调戏一下冰山的感觉真不错。这种世家子弟，她最清楚，就算恼怒到内伤，也不可能不顾风度，当场把她赶走。

　　沈嘉恒轻拍一下她的手：“给个面子，专心点。”温和的声音里带有纵容的宠溺和无奈，如同对待一个顽皮的孩子般无可奈何。

　　他拖着她向大厅中央的一位美女走去。美女已不再年轻，但还是美女，有着年轻女孩儿所不具备的成熟与高贵。美女看见沈嘉恒，微笑着迎上前：“嘉恒，好久不见，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姑姑给忘了呢。”

　　沈嘉恒伸手拥抱了她一下：“姑姑，生日快乐。”原来是耿绍昀与耿绍谦的母亲沈韵心，而且这是为庆祝她生日而举办的宴会。耿绍谦和沈嘉恒居然不事先告诉她。小小什么礼物也没有准备，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一抬眼看见罪魁祸首耿绍谦从旋转楼梯跑下来，向她冲过来。小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吓得他胆怯地倒退了一步。

　　耳边响起沈嘉恒郑重其事的介绍：“姑姑，这是我的女朋友苏小小。”沈韵心的注意力立即转移过来，小小两眼一黑，正考虑要不要晕倒，又听见沈嘉恒说，“这是小小为姑姑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您会喜欢。”一个精美的礼品递到了沈韵心面前。小小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望着他，怎么看怎么顺眼，简直是天使的化身。看在沈韵心眼里，理解成了热恋中含情脉脉的凝视，她热情地拉起小小的手：“小小，”亲切直呼她的名字，“我是嘉恒的姑姑，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一声姑姑，以后常来玩。”

　　小小乖巧地甜笑：“那怎么行呢？耿夫人漂亮又年轻，如果嘉恒不说，我还以为您是他的姐姐呢。”

　　沈韵心笑得更加舒畅：“这孩子，嘴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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