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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行了，绍谦。”沈嘉恒走了过来，把绍谦从小小面前拉开，“别吓着人家小女孩儿。”

　　小小松了一口气，从坐椅上站起来，感激地对沈嘉恒笑笑。沈嘉恒冲她礼貌颔首，又向着旁边的顾湘湘招呼：“顾小姐，你好。”

　　“沈先生好，”顾湘湘随后向小小介绍，“这位是华丰集团的总裁沈嘉恒先生。”又指着小小对沈嘉恒说，“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兼同事苏小小。”

　　绍谦“哧”一声笑：“苏小小，名妓呀——”小小用“凶恶”的眼神狠狠瞪过去，用眼神谋杀他，显然对他没有任何威慑力，绍谦一脸可恶的笑越发得意。

　　“若解多情寻小小，绿杨深处是苏家。”沈嘉恒醇厚的声音似乎带有磁力，“那是一个超凡脱俗、至情至性的奇女子。”

　　绍谦“切”一声，准备再说点什么，沈嘉恒已先开口：“绍昀让你去见他，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他吧。”

　　绍谦终于闭上嘴，苦着脸，慢吞吞地走开了。顾湘湘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问：“沈先生，我们惹恼了二少爷，他会不会……”

　　“不会，”沈嘉恒摇头，“绍谦不过是年轻，爱胡闹了一点，人品并不下作。至于你们的总裁，你们就更不必多虑了，绍昀向来公私分明。”

　　小小说：“沈先生，刚才谢……”

　　顾湘湘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听了一会儿电话，她的脸色剧变：“我马上去医院！”

　　“怎么了，湘湘？”小小问，“是不是阿姨的病情……”

　　“我妈妈病情突然恶化，”湘湘几乎要哭出来，“小小，帮我向江小姐请个假。”

　　“嗯，放心吧，我替你顶班就是。”小小一边说话，一边手忙脚乱地翻着皮包，“你要多备点钱在身边，以防万一。”湘湘每月的收入仅用在母亲的巨额医药费上就已经入不敷出了，小小知道她身上必定没有多余的钱。遗憾的是，翻来翻去，小小在自己的包中也没有找到多少钱。

　　一张卡递到了她们面前，沈嘉恒说：“先用着吧，以后再还我。让我的司机送顾小姐去医院，这样会快一点。”合宜得体的语音与笑容让人感觉十分温暖，湘湘没有拒绝，接过卡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就匆匆离去。

　　沈嘉恒拨通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接顾湘湘。放下电话后，他对一脸感激的小小优雅地伸出手，笑道：“如果想对我说谢谢的话，不如赏脸陪我跳个舞。”小小也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眯成两弯新月，唇边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十分甜美动人，沈嘉恒仿佛炫目般眯了一下眼。

　　已经到了嘴边的“谢”字没有说出口，小小把手交到沈嘉恒手中，认认真真地陪他跳起了华尔兹。沈嘉恒的舞技极高，带着小小在舞池中轻轻松松地旋转，与耿绍昀和林薇珊这一对璧人交错而过的瞬间，小小欣赏的目光停留在林薇珊身上。

　　“你绝不比她差。”沈嘉恒在小小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略略侧首。不远处，耿绍昀的视线不经意扫过，看着他们微微一笑。

　　宴会一直持续到午夜两点才结束，小小强打精神陪江雅秋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全身无力地窝进柔软的沙发里，脑袋枕着双臂伏在沙发的扶手上，茫茫然看着仍在忙碌中的江雅秋，心中无比敬仰，首席就是首席，她这个小文员不能比。不知不觉中，她打起瞌睡来。

　　“苏小姐，苏小姐……”听见有人叫自己，小小惊醒，猛然坐直上身。沈嘉恒恰好俯下身来看她，柔软的唇轻轻刷过他的脸庞。小小顿时吓得睡意全无，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嘉恒，脸颊像火烧一般。

　　沈嘉恒显然也有些尴尬，站直身子，轻咳了一声，得体地微笑：“苏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小小有些慌乱：“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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