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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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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房子里很乱。虽然周一夏予非还要赶火车去深圳,可是因为他们公司对研发人员的时间管理比较松,所以实际上每次唐沁甜去上班的时候,夏予非还没起床。沙发上扔着他临走前换下的短裤、T恤,沁甜把它们统统扔进洗衣机。她自己的衣服从来都是手洗,可夏予非的衣服便宜。这个人年薪十几万,从来不买超过一百块的衣服。唯一一个抽烟的恶习,在她的禁令下也都改了……这样一个好男人,真的要放弃吗? 可是,不放弃吗?那又怎么遮掩过去呢?--唐沁甜想起昨晚那几条短信,心头一阵揪紧。相处一年多,她越来越感觉,夏予非并不是当初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昨晚的事,他嘴上没说,是不是真的不信还不一定。 那个人到底是谁?沁甜往沙发上一倒,腿高高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心烦意乱地拿遥控器打开电视,马上又嫌吵按了一下关上了。他(她)要干什么?不让我结婚?他(她)能拿到什么好处?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突然停在了窗台的鱼缸上:酒绿死了! 椭圆的玻璃缸中,另外三条美丽的小鱼儿还在水草中蹿来蹿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同类的死亡。 酒绿小小的身体浮在水面上,像快要化掉一样,身上绿色的条纹也黯淡了下去。曾经它是多漂亮啊!美丽的身体在水中像个精灵,每次喂食的时候它都忙着展现它的色彩,到处乱游一气,让沁甜为它着急,生怕它吃不到,又怕喂多了把其他鱼撑死。 犹如自己的孩子一样,沁甜深深爱着自己养的这些小精灵。自从开始养鱼后,好像发现了自己的价值:从来都是父母寄托希望的对象,从来只是公司谋求利润的工具,即使爱情,也从来是陈优心血来潮的时候招之即来,平时爱理不理,倒是养了这几条鱼后,自己突然变成了它们的衣食父母,一手掌握这些脆弱的生命。唐沁甜一度非常兴奋,以至于下班都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开门,好早一点看到它们全都安然无恙的样子。 这几条鱼都是杜蔻留下来的。 杜蔻这人有洁癖,门把手、扫把柄都用纸巾包着,洗晾衣服时,上衣裤子袜子内衣和毛巾严格区分,别说晾的时候要分层次分顺序摆挂,洗的时候也要分盆洗,从不使用洗衣机。一有空就在卫生间里疯狂洗手,一双手因为长久地接触洗洁精,惨白苍老,掌纹密布,像落在地上半腐的树叶的经络。 第一次认真看她的手是因为谈起手相。 有天吃完饭后坐在客厅看无聊节目时,杜蔻说她懂一点手相:"我初中时学校后面有个免费公园,有天我逃课,一个人在里面待着,来了个算命的,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那里很危险。后来他又问我,是不是我父母离异。" "你父母离异吗?"唐沁甜吃惊地问。 杜蔻没有回答她,继续说下去:"所以我觉得他有点灵,后来总是找他去学看手相。他说我的生命线很弱很短。"她摊开手掌,于是沁甜看到了那被洗得掉皮的苍白手掌,"谁知道呢?也许他又要说对一次了。来,我看看你。"她拉过唐沁甜的手,竖起眉头看了半天。 "怎么啦,是不是我的生命线也很短?"唐沁甜笑着。 "你的生命线很长。"杜蔻说,"但是有三个断点。第一个断点……"她用指甲抠住沁甜掌心偏大拇指的一处,抠得沁甜都有些疼了,"距离很近。你要当心。"说得唐沁甜吸了一口凉气。 李遇柳听到两个女人煞有介事地大谈手相,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无聊不?小杜同学,我记得你好像还是学医的?五年全学到狗肚子里去啦?快看快看,《TV三贱客》来了!" 一般的时候,小杜很少说话,总是沁甜和李遇柳坐在电视前一边看一边骂着剧情的弱智,嘎嘎嘎大笑,杜蔻绕着他们两人擦洗扫抹,整晚地搞卫生或者坐电脑前上网。除了听说在校时候李遇柳追了她三年,其他地方看不出他们多有感情;更看不出小杜有多疯狂,会为了一个初见面的网友把同居几年的男友说甩就甩了。女人大多拖泥带水,能出走得像她那么干净绝情的,真是找不到几个。 事先她告诉李遇柳,她要出差,让他记得替鱼换水。她说,五条鱼,她回来后发现少了一条就要剁李遇柳一根手指。她出差去的是她那个网友所在的城市上海,第二天晚上就给李遇柳打电话,说她不再回来了。 在此之前,除了沁甜自己的房间,客厅、厕所、厨房、阳台等所有公共位置的卫生全是小杜包了。小杜走后,李遇柳一个星期就把他的房间弄成了地狱,堆满烟头和啤酒瓶。唐沁甜看不过去,只得替他打扫。那五条鱼一个星期没有换水没有喂食,已经有一条死了,腐烂地浮在同类中间,其他四条竟然还顽强地活着。 "鱼食放哪儿?"唐沁甜小心翼翼地给鱼换过水,问。 "不用喂了。"李遇柳躺在他房间的小沙发上抽烟,对沁甜来给他打扫卫生,谢字也不说一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鱼,"两块钱一条。" "两块钱也是命啊!你不要,送给我好了。" "好啊!"李遇柳求之不得。又问,"我记得你好像是白羊座吧?" "是啊?怎么啦?" "听说白羊座的人养金鱼会有艳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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