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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苏亦好噎了一下,"拜托,没有你这样的。我在吃饭,你积点儿德好不好?"

  "别说话,快吃。"陈明然都快急死了,她到底要给他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苏亦好放下筷子,陈明然连忙问:"吃好了?"苏亦好点点头,再吃不好就要噎死了。"那么礼物呢?"苏亦好慢慢地从手机下拿出一个东西,"看。"

  陈明然瞪大眼睛仔细地看,原来是用头发编成的一朵小花,极简单、极小的一朵花。果然是受骗了,"苏亦好,你耍我!"

  "谁说的?你不是要最特别、最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吗?不是还不能用钱买吗?这个最符合。这是用你的头发和我的头发编的,你敢说这个没有纪念意义?你敢说这个是用钱能换来的?"苏亦好成心气他,她知道,他不敢说。想难住她苏亦好,真的不太容易。

  陈明然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捏着,两只眼睛加两个镜片都盯着这个小小的、据说是有特殊意义的礼物上,"你爬到我床上去就是为了这个?"

  "孺子可教。"苏亦好电动玩偶似的摇晃了两下,挺得意。

  陈明然默默地盯着她,"苏亦好,你送我头发,我不在意,可你这明显就是耍我,因此,我很生气--你敢说不是吗?"

  苏亦好兴高采烈的笑容不见了,生气?为了这个生气?她和原来的那个他在一起四年,从来没有互送过生日礼物,连生日快乐都不曾说过,可是谁也没有生过气。客套都是和别人的,和自己人,居然还要程式化地送生日礼物?

  "苏亦好,如果你的道理在于我们两个人要'结发',我会很感激。我不在乎钱,我要的是你对我的尊重,可现在,你对我尊重吗?"

  "尊不尊重是通过这个来衡量的?"

  "就是通过这个来衡量的。"

  "如果你是通过这个来衡量的,我也无话可说。多少年,多少朋友,我从来没送过一个生日礼物,但从来没人说我不尊重他们。"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那送你礼物的人是送你礼物的人,他们也是他们,我也是我。"

  "苏亦好,我要求你重视我。"

  "我有不重视你?或者重视你就是给你买个礼物?"我不重视你,还给你留粥喝,甚至还单独给你留了葱花。苏亦好愤愤地想。

  "我说过,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耍我。"

  苏亦好点点头,"说到底,不过是你被耍心里不高兴罢了。"

  "你怎么说话的?"

  "你怎么说话的?"

  "我不过是让我老婆给我过个生日,有错吗?"

  "没错,那我按照自己的方式给别人过生日,我有错吗?OK,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吵架,或者,你我都没有错,错的是你老婆。"

  "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解释一下。"

  苏亦好盯着桌面,缓缓地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确实想戏弄一下他,两个人干吗要弄得那么正经?难道去买个礼物就是表示她对他的重视?除了走过场,她从来没真心地送任何生日礼物给别人,因为她向来不看重这个,她更看重平常的一点一滴。

  陈明然起了身,愤愤地道:"苏亦好,我很生气。我就要这个形式,我不想什么都还跟光棍的时候一样,那我宁可没有结这个婚。哪怕你真心送,就送头发,我都能接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真心?什么是真心?捧着东西说这是我真心送的?说到底,还不是嫌自己这个礼物看起来没有"价值"。苏亦好冷着脸不吭声,屋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入夜,苏亦好辗转反侧,很晚才睡着。

  CHAPTER 17依赖

  工作,生活,A市节奏快,除了工作就是生活,家、公司两点一线。苏亦好忙,陈明然也忙,他们像这个城市生活的千千万万个小蜗牛一样,身上背着重重的壳,没有背景,凭着自己,努力地往前爬。

  小蜗牛苏亦好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读研前她就工作过两年,读研时也帮导师做这做那,对于现在的工作,她会因为工作而生气,偶尔也会因为工作而开心,但很少为了工作而激动。她对工作早已没有了激情,不过是一个谋生的手段而已。有时她会遐想,马克思说,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工作不是生存的手段,而是人的权利,真是很美妙的理想。芸芸众生,很少有人能幸运地获得和自己兴趣相符的工作,大家都有既定的轨迹,既不痛苦也不快乐地活着。虽然她曾经想去投行,但去了投行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她愿意做的工作而已,并说不上她真正的爱好。

  眼下,苏亦好正在动换工作的念头。和其他公司相比,工资少干活多不是她最在乎的,最让她烦的是管理有问题、越级指挥严重,后果是同级领导互不信任。时间和精力全耗在无谓的请示、汇报中,而源头,大家都认为是翁郁。说实在的,苏亦好看不上她,并不是她学历没有多高,而是觉得她假模假样,明明没什么能力,却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杠子,让大家工作起来很难受。田蓓比她来得早,早就说她没什么能力,"只会装腔作势"。她对苏亦好似乎有些防备,不是因为苏亦好会抢了她的位置,而是因为苏亦好进来时有人向董事长打了"招呼"--那是苏亦好进了最后一次面试,鉴于以前的经验,为了万无一失,苏亦好让自己的舅舅找人看看能否帮一下忙,免得被黑掉。苏亦好进公司后,翁郁拐弯抹角地老向她套话,到底是谁和董事长打的招呼,和她又是什么关系。苏亦好说不清楚,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两年过去了,她的工作能力获得一致的公认,唯独这个翁副总,阴阳怪气,苏亦好觉得她的笑容里都透出七八分的假,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听林海薇说,一位同学从美国回来,进了一个美资的律所做legal assistant,年薪十八万。想想那位同学,上学时法律功底一般,就是家底还不错,花了四十几万去读了个LLM,尽管没有取得当地的律师资格,但法律英语得到了一定的锻炼。苏亦好辛辛苦苦地加班,一年的工资、奖金全部加起来也就十万,最重要的是,做得不开心。她不拜金,但她真的很想早点儿不为稻粱谋,也可以放手做点儿自己的事情。于是,她也有了出国的念头。由于她那同学当时走的是学校的国际合作项目,没有经验可取,想了一圈,身边的人好像只有陈明然是留过学的,不如问问他。虽然她觉得问陈明然有些不太合适,可再一想,也没什么,她的打算也不想瞒着他。

  饭桌上,看着陈明然心平气和地吃着饭,苏亦好心里鼓了鼓气,才开了腔:"陈明然,你当时是怎么出的国?"

  "你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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