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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樱之那阵子也很忙,祁树礼把她调到工地管账去了,工地是二十四小时施工的,樱之虽然不用二十四小时守在那,但基本没多少私人的时间,用她的话说,上厕所都得跑。

  我知道这又是祁树礼使的心眼,他是存心不让樱之有时间过来看我,他觉得樱之碍事。我很内疚,就要樱之辞职算了,到哪不能工作呢。樱之不肯,说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这工作累是累点,不过待遇很高,以她的资历,到别的地方是决不可能找到这么高收入的工作的。

  那天我特意提前下了班约樱之吃饭,我们已经很少在一起吃饭了,平常都忙,只能电话联系。我把耿墨池要我跟他生个孩子的事讲给她听,她问我:“你想跟他生吗?”

  “当然不会!”

  “那就表示你不可能跟他复合了,”樱之说,“如果你同意跟他生个孩子,那你们还有可能走到一起,如果不同意,你们就真没什么事了。”

  “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一定要我给他生呢,米兰不行吗?”

  “你傻了,没有哪个人愿意跟自己不爱的人生孩子,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没爱情哪个愿意去生孩子?”樱之很有见解地说:“人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会产生一些现实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想必他对自己也很绝望了,否则也不会跟你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说这话时她看着我,仿佛看到我的骨髓里去了,“你还爱着他吧?还爱着,是吗?”

  我垂下头无言以对,眼泪流了出来。

  “忘了他吧,这样你才能解脱,”樱之给我递过纸巾,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如果你不解脱自己,他的病又真的无力回天,到时候你会更痛苦,考儿,听我一句话,你这么不开心都是因为他!”

  我端过酒杯,猛灌了一口。“我不正在努力吗?”

  “那就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你存心做一件事,没有做不到的,忘掉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樱之说着自己也流泪了,想必她也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

  “好,为了忘却干杯!”我含泪笑着对她举起了酒杯。

  那晚我们都喝高了,我打了辆车回彼岸春天,车子一颠簸,我的胃就彻底翻了,快到目的地时,我忙叫司机停下车,跑到路边天翻地覆地吐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的头脑是不是清醒的,下车后我猛然发现这根本不是彼岸春天,司机弄错了地,不对,肯定是我说错了地,我想再拦辆车,却发现手袋不见了,不用说,我把手袋忘在了刚才那辆车上。真是糟糕,我身无分文,连打电话的钱也没有,最要命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哪,看看周围,好像有点眼熟,可还是想不起在哪。头也疼得厉害,没办法,只好在路边的长椅上躺了下来,看来今晚我是要睡露天长椅了,好在是夏天,将就一晚上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真的睡着了,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着,一辆车子停在了我的旁边,车灯的光线很耀眼,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那人来到我身边推了推我,我“嗯”了声又要接着睡。那人在我身边站了会儿,就将我抱了起来,抱进了那辆车。然后我又睡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我猛地睁开眼,看看腕上的表已经十点半。又要迟到了,我“噌”地就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一件衣服也没穿。我尖叫,一转头才看到身边躺了个人。耿墨池!我用被子裹着身体跳下床,被子被我拉到了床下,天,他也是赤身裸体!他醒了,起身下来一把搂过我的腰将我放倒在床上拥进怀里。

  “再陪我睡会儿。”他搂着我像在说梦话。

  “混蛋!”我推开他,坐起来大叫,“我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会在这!”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也坐起来,伸着懒腰,满足地看着我,“昨晚很尽兴,你就别管是怎么在这的吧。”

  我哭不出也喊不出,恨不得死掉才好。

  “你昨晚喝醉了酒,我回来的时候看你睡在楼下的椅子上,怕你落入别人的手就把你抱上来了,我很庆幸捡到你,”他下床穿好衣服,看着我笑,“真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我跟米兰去了趟她的老家,因为临时有事我就先回来了,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你躺在楼下的椅子上等我……你不知道你喝醉酒的样子有多迷人,脸蛋红扑扑的,我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把我的衣服拿来!”我哭丧着脸叫。

  “你的衣服啊,好脏,都是你吐的脏东西,我把它扔了。”

  “那我穿什么?”

  “什么都别穿啊。”他坏笑。

  “求你了,我还有事呢。”

  我真的要哭了,上午还有个很重要的采访,这会儿我想起来了。

  “那你就穿她的衣服吧。”

  我一愣,知道他指的是米兰的衣服。

  “见鬼吧,我宁肯什么也不穿!”

  “你们以前不是经常换衣服穿吗?”

  “闭嘴!”我怒目而视。

  “好吧,我下楼到对面的商场里买套衣服。”说着他就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准备出门。我裹在被子里,难堪得要死,冲他喊:“快点啊,我赶时间!”

  但是没反应。也没听到门响。正纳闷,突然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摔在了地上。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卧室,看见他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痛苦地蜷缩在一起。我抱起他的头,问他怎么了,他虚弱地指了指卧室:“药,快,快去拿药……”

  一阵忙乱。服了药他缓过来了,我就进浴室拿了条浴巾裹住身体。

  “我知道我真的不行了,最近老是犯病,”他斜躺在沙发上,拉我坐在他身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说,“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了?半年多了吧?好像还不止呢—我实在太兴奋,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当我把你抱上楼脱掉衣服放进浴缸的时候,我就想,真希望你就这么醉着,不要醒,因为你醉着的时候是那么安静,不会冲我发火,不会拒绝我……为什么我们总要相互折磨呢,折磨到现在谁也没赢,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傻?”

  他看着我,目光悲凉如雪山淌出的泉水,直淌进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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