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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第二天睡到中午,不是因为接到阿丽的电话,估计下午也不会醒。阿丽是叶子的同事,一起吃过两次饭,对她印象还可以。因为平时很少联系,偶然接到她的电话,我有点吃惊。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又一直吞吞吐吐,而且我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所以也就显得比较有耐心。"叶子出事了。"阿丽终于说出了重点。我一个冷战之后,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05.

  叶子和那个四十岁左右的上司之间难道会有真正的爱情?我一直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也许叶子只是贪图安逸的生活,也许她上司只是需要一个年轻的身体,说白了,是一种赤裸裸的交易。尽管如此,得知她出事后,那份曾经苍白的感情还是牵动了我蕴藏在内心深处的死结。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和叶子毕竟有一年多时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交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就算她欺骗了我,那也没什么,毕竟一切都结束了。理解和包容别人,是一种美德,母亲对我的教导我一直铭记在心。从第一眼看到她赤身裸体和那个男人在宾馆里苟且偷欢时,我心里就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和叶子要割袍断义,画地为牢。但我错了,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了无牵挂,最终还是忍不住要犯贱,推翻自己的誓言。

  我赶到中山医院的时候,叶子就那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痛哭流涕,后悔莫及。也许伤害的经验值累积到一定程度,就自然提高了女人对于突发事件的抵御等级。叶子的脸上蒙着纱布,只能看到她两只乌黑的眼珠。阿丽告诉我,是那个男人的老婆出钱请小混混在叶子脸上划了两刀,刀口不是很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肯定会留下疤痕。我想这肯定比杀了叶子还要痛苦,她曾经是一个那么爱美的女生,和我一起出门每次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衣服总是一尘不染。

  从叶子的眼睛里,看出她依然和以前一样坚强。从我认识她,我就从来没有看到她流过泪,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这很不正常,让我一度怀疑她的泪腺有问题。阿丽告诉我就是昨天的事儿,她和叶子一起逛街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冲到她们跟前,二话没说,朝叶子脸上就是两刀。当时阿丽也傻了,等开口大叫救命的时候,凶手已经跑开老远了。

  我不敢想象叶子能够忍受那种痛苦,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划女人的脸,就好比举刀让男人做太监一样残忍。我问叶子的上司是否知道这个事情,阿丽说当时就电话通知他了,他在重庆出差,正尽快赶回来。

  中午,我让阿丽陪着叶子,准备出去买快餐,我埋头一个箭步冲出病房,和正走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定睛一看,龟儿子的,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要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当头一句:"你还有脸来?"他朝我看了一眼,眼神凝重,很有力量地对我说:"小朋友,你不要搅和,我没工夫和你吵。"我被他这个气势压住了,一下还真的安静了下来,不过心里不服气,那天在宾馆被我抓奸的时候他咋不朝我摆威风呢?

  通过阿丽,我知道这个男人叫韩铭,是叶子所在公司的全国市场总监。看来人只有在赤裸裸坦诚面对的时候,才会是真正平等的。今天的韩铭西装革履,那种非凡的内在气质和沉稳老练的谈吐的确让我自叹不如。

  我之所以对他改变看法,只因为他进了病房,第一件事情就是握住了叶子的手,然后对叶子深情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不过一切都结束了,今天早上我就到了上海,所有财产都给了她,我和她离婚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钻戒,轻轻戴在叶子的无名指上,动作温柔得让人心碎。我第一次看到叶子流泪,禁不住自己也一阵心酸,不知道是为他们,还是为我自己。我更多的是高兴,叶子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感情归宿。

  韩铭伸出右手,对我道:"谢谢。"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给人一种安全感,即便我是男人也有如此感觉,何况还是刚刚涉世不久的叶子。我友好地笑笑,客气道:"我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甭客气。"我想此时此刻我和阿丽继续待在医院可能就多余了,于是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和她一起离开了中山医院。我心里默默祝福,希望韩铭是叶子最后的男人,可以让叶子永远幸福快乐。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从未感到自己如此的轻松,好像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我和阿丽找个地方喝了几杯,不想她居然不胜酒力,本要送她回家,结果她说她妈最烦她喝酒了,死活不回。我想了想,决定带她去一个坏地方。

  租什么房子不好,西哥偏偏要租个多层,还是七楼。我搀扶着醉醺醺的阿丽,爬了一楼又一楼,累得我脊椎骨都嘎吱嘎吱响了,至少得提前两年肾亏。精神崩溃的边缘,总算看到楼道上大大的阿拉伯数字"7"了,我一手抱着阿丽,一手掏出钥匙,对着钥匙孔捅了进去,扭啊扭的门就是不开,接着急了我用脚不停地踢门。心里纳闷儿,难道西哥这孙子给了我一把假钥匙?

  嘎的一声,门突然开了,西哥穿着一条三角裤,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眯着眼睛站在我的面前。阿丽惊叫了一声,赶忙转过头去,看来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西哥吐了一个烟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故意挺了挺腰道:"叫鸟啊,盘古开天地从未见如此奇物是吧?"我扑哧乐道:"孙子少臭美,你待家里还把门反锁着,有病啊?"阿丽指着西哥问我道:"他是,是,是谁?"我笑呵呵道:"大学死党,西哥。"西哥笑容可掬地补充道:"西瓜的西,哥伦比亚的哥。"

  阿丽微微笑了笑,摇晃到沙发边上,烂泥一样,仰面躺着一动不动。西哥盯着阿丽看。我推了一把道:"喂,你孙子忒色了吧,专盯人家制高点看!"西哥道:"抗总,我是担心这沙发呢,才买回来,万一她出现失禁什么的,你不给老子买套新的,我准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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