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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是戴浅浅的短信:"没有买到礼物,要回家了,早点儿休息。"

  按了返回键,手机的屏幕上是戴浅浅微笑着的照片。大雪中他叫她的名字,她回眸一笑,永远定格在他的心中。

  能在东南集团遇到戴浅浅是意外的惊喜。他不相信爱情,也没有爱过,雅楠是他感情的牺牲品。可是在与戴浅浅相处的日子中,他再也无法坚定以前的信念。戴浅浅,这个如秋水般明澈的女孩子让他的心第一次体会到了爱,体会到了害怕,体会到了彻骨的心痛。

  他看着她,每一刻都在准备为她的喜怒哀乐而付出所有。

  于是他想,他是真的爱了,要将她捂在心底最深处,直到永远……

  走廊上有脚步声响起,关博然放下手机,看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戴东南走了进来。他行色匆匆,表情严肃。

  "我打电话过来是艾琳接的,说你还没走,所以上来看看。"他摘下帽子和围巾。

  艾琳沏了热茶送进来,又恭敬地退出去。在这里,戴东南永远是集团真正意义上的老大。

  关博然在戴东南对面坐下,茶是自己喜欢的绿茶,不适合戴东南的口味,他喜欢浓厚的红茶。

  "'广城岛'的项目怎么样了?"戴东南不满茶叶的味道,没有动。

  "一切正常,明年春天开工。"关博然简短地说,"财务部的预算加上贷款金额恰恰好,可是我们需要更多的资金。"

  戴东南皱了皱眉,"为什么?还要多少?"

  关博然黑色的眼眸看了看戴东南,"如果林副总将分公司的利润上交,就应该没问题了。你知道,我们手中还有其他项目,不可能将资金全部投在这里。"

  戴东南点了点头,沉默不语。林达明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遍体不安。可是这根刺扎得太深,以至于拔出来还要白白流掉很多血。

  "还有其他办法没有?"他看着关博然,"别告诉我你没有备用方案。"

  关博然的眸子深邃起来,"当然有,只是需要董事长的帮助。"

  林达明虽然狡猾,可是他这些年一直与戴东南共事,两个人最了解不过,他能抓住东南集团的把柄让戴东南受审,自然自己也会有把柄抓在戴东南手中。只是下一步棋,还要他们两个当事人来走。

  戴东南听了关博然的话,微微一皱眉,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我知道了。"说完便站起身。

  关博然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幽深的眸子看着他,"董事长是在念旧吗?据我所知林副总已经有所行动,他和徐慧走得很近,这个女人前些天来集团闹过,比起林达明,女人更容易失去理智……"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戴东南猛地回头看着他,"我会处理的,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这不是我的意思。"关博然伸手按住他,目光清晰地看过来,"是浅浅要我转告您,无论如何,作为女儿,她爱您,在关心您。"

  戴东南的动作一顿,怒气顿时减掉一半,"这话是她什么时候说的?"

  "就在今天。"关博然回答。

  戴东南怔了怔,转身去拉门,脚步却有些踉跄。他的浅浅,他的女儿,就在她指责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后,却仍在关心着他。这个认知让戴东南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是她让你告诉我的?"他问。

  "不。"关博然微微转过头,"她只是让我提醒您,并不想让您知道。"

  戴东南点了点头,动作却有些沉重。半晌,他直起身子,缓缓转过头看向关博然,"浅浅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她。"

  关博然沉默地看着戴东南。这个曾经拼命反对浅浅和自己在一起的父亲终于妥协了?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给不了她温暖的家,希望你能满足她。"戴东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女儿的将来不再是他可以决定的了。

  "我会的。"关博然英俊的面容上是坚定的表情。

  戴东南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廊上淡黄色的灯光照着他的背影,这一刻,他看上去居然有些苍老。

  关博然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是戴浅浅打来的。她说话带着淡淡的鼻音,温软柔弱。关博然站在窗前扶着巨大的玻璃窗,心从未像此刻这般柔软。

  "浅浅,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他的声音从容而快乐,没什么比现在更能让他深刻地感受到幸福的了。

  缪塞说:"我爱着,什么也不说;我爱着,只我心里知觉。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我曾宣誓,我爱着,不怀抱任何希望,但并不是没有幸福--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

  幸福来得太快,往往会伴随着强烈的不真实感。就像戴浅浅听到关博然的求婚时,心中仍感觉这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直到戴东南亲口向她提起时,她才突然意识到幸福终于近在眼前了。鲜花,戒指,还有众人的祝福,这些听起来就像一幅美好的画卷,将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展开。

  "浅浅嫁人后就要搬出去了。"陈姨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感慨,"我也该回老家去了。"

  "怎么会!"戴浅浅将手中新买的百合放下,"外公以前说过要给你买房子,前面不远处新开发的小区里我已经给你办了手续。"说着,她从钱包里翻出了钥匙递过去。

  "这怎么行!"陈姨不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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