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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第三章

  马伯伯见到欧小芽时,一惊之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马泥再次感到了欧小芽的魅力。无论是年长或年少的男性,对漂亮女性的第一反应恐怕都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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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润国际集团进出口公司总经理章京在机场接到马泥时,飞机延误加等候出港的时间已经晚了近一个小时了。他一见马泥就大发牢骚:"你们西北整个一敌占区,没有不晚点的航班。中国经济发展不上去,全是叫你们给拖累的……"

  马泥着一身色调灰暗却不失华贵的正宗范思哲西装,穿一双样式普通但却是手工缝制的英国拷花皮鞋,低着头疾步快行。章京一个劲儿小跑:"嘿!慢点呀,你这是赶着……"马泥脚步不停,小声说:"别胡抡,你没听说我们西山又叫西山大院吗?飞机上大半数的人我全认识。"

  两人上了章京的"凌志400",开上了机场高速路。章京瞅了他两眼,笑着说;"恭喜呀,西山畜产老总,正处级。比照公司在西山的分量,你相当于副厅。"马泥点燃一支"万宝路",悠然地吐了一大口烟雾,"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中国的干部分三个界限:一是政府机关,这叫公务员;二是事业单位,这叫干部;三是企业单位,只能享受相当于××级别的待遇。换句话说,就是屁也不是。所以,"干部"含金量的唯一区别是:看你的档案是否在组织部。"

  "不扯这个了。我是三年等了个"闰腊月",你总算做了西山畜产的老大,我的事怎么办吧!?"章京狠踩油门,"凌志"平稳地飘飞起来。

  "你的事,你的什么事?"马泥故作不知。

  "哎--"章京喊起来:"大哥,你可不能一阔脸就变啊!我可是向董事会夸下海口的。我来京润一年多了,才干了不到3000万,董事长最近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对。"

  "你先别急。"马泥把大半截烟掐灭,摇下一点车窗,"西山的实际城市人口是80万,全省人口只有600万,假如把中国比作人体的话,西山就是那一段"盲肠",有它没它关系不大。但你不能小视它,弄不好它发炎、化脓了,就得手术。所以我告诉你,在这么小的一个省会,做这么敏感的一个企业头头儿,是不是该耐住性子,一步一步来……"

  章京立马哑了。

  马泥认识章京是两年前在广州中山六路的一家宾馆里。那时他俩都在那家宾馆里住了十来天,吃饭、外出经常见面。马泥无意中在服务台知道了章京的姓名和单位。一天深夜,派出所和治安联防队突然袭击。先查马泥的房间,无收获后又敲开了章京的房间,结果章京裹了一个东北妹给抓了个现行。就在人家准备带走他们时,马泥气宇轩昂地进来了,他先是自我介绍,声称是章京的上级,然后大骂章京,并给几个联防队员每人塞了一卷钞票。正好走廊上又嚷嚷着抓住几对儿,这事就这么应付过去了。

  马泥从此就成了章京的"铁瓷"。

  章京毕业于中国外贸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原国家经贸部所属一家专营畜产品的进出口公司,从业务员一直做到总经理助理兼分公司总经理,算是京城新一代"外贸精英"。一年以前被这家归属性质模糊的"京润国际集团"高薪聘来做进出口公司总经理。马泥认为:章京这号的,在国有企业尤其是在京城的外贸企业里,的确算做"精英"。因为他们无论是对国外的客户,还是国内的生产企业,都是在"游戏规则"范围内"玩"。也就是说:所有"关系人"都基本遵守规则,出纰漏的概率很小。但现在他所在的"京润国际"就不同了,部队一个大单位最早是它的主要股东,其主要董事和顾问都是从部一级位置上退下来的老人,公司内还有一帮新权旧贵的后代。这种公司的特征就是财大气粗、手眼通天,真正懂外贸的人却很少。什么野路子生意都敢做,什么浑水都敢趟。章京哪见过这阵势,再聪明的脑袋瓜,铁定也得"傻"半年。

  "马老板别来无恙吧?"章京换了一个话题:"兄弟今晚带你去一个美妙的地方。"

  不用说马泥也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内容。章京三十大几了不结婚而且性欲旺盛。这种事本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他和章京的关系需要这种"黏合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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