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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左祎,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老公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

  左祎想,这样也好。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她能够看到小絮,只见她虽然低垂着眼皮,长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可是仍然无法掩盖她的天生丽质。左祎心里生起忌恨。这半年来,一直压在心里的迷惑让她不吐不快,她冷冷道:"你和罗哲明是大学同学吧。"

  小絮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左祎,没有说什么。

  左祎冷冷一笑,对她道:"罗哲明和我已经结了婚,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临安?待在这个小城市,你什么目的?"

  小絮哭笑不得,对她道:"我什么目的?临安是你们家建的吗?我在这里工作,我喜欢这里,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左祎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话了。

  小絮对她道:"我已经结婚了,我很爱我老公,你不用瞎担心了,我与罗哲明都是过去式了。"

  左祎沉默在那里。

  小絮见她不说话,便侧过身子,面向着车门,对她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下车了,我要回家。"

  左祎就突然开口说话了,"你不要破坏我和哲明的感情,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你是我们感情的第三者。我很爱他,你要敢再和他继续联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小絮呆住了。左祎和罗哲明青梅竹马?那他大学和她在一起算什么?心里突然就像一锅沸腾的水,疑惑就像无数的小水泡,从锅底挤着闹着升上来。她在心里叹息一声,觉得为这样的男人再起争执纠缠其中非常不值得,便顿了顿,对左祎道:"我没有和他联系。你误会我了。"

  左祎却冷着脸没有说话,一副认定小絮在勾引她老公的样子。

  小絮心里也觉得可笑,看来左祎和罗哲明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了,难道罗哲明和她在一起时脚踏两只船?她想问左祎,却又想着一切已成过去,实在是没必要,便说道:"我要回家了。"

  左祎开了车门,小絮麻利地下了车。左祎在她身后冷冷道:"施小絮,我很爱哲明,从小时候就爱上了,谁也不许从我身边抢走,不信你大可试试。"小絮讨厌她这种说话的腔调,看到她如此咄咄逼人,估计她的婚姻生活也并不幸福。她静静地看左祎祎一眼,然后转身回家了。

  小絮公司是五点半下班,在车上和左祎说了一通话,再加上冬天的天又黑得早,小絮走在路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脚下的路就像浮沉的海面,踩下去总有点儿虚虚的。她不由有一些害怕。她漂在杭州的时候,曾经一个人走夜路,被流氓骑着电动车从后面摸了一把脸,以至于现在天黑走路都十分害怕了。

  她快走了两步,忽然听到熟悉的一声"小絮"。

  她抬起头来,就看到改成朝她迎面走过来。他是高瘦苍黑脸的男人,一张脸因为太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了。然而,小絮看到他蓝色泛白的旧仔裤也仍然满心的温暖欢喜。她笑了笑,小跑着冲到他面前,挽着他的手,心里安定了几分,对他笑道:"你怎么出来了?"

  她的内心是快乐的,知道他肯定是担心她,跑过来接他的,可仍然要问出来,就像孩子舍不得把糖吃到肚里去,放在嘴里,从嘴的这一边转到那一边去,就是迟迟不下咽。

  改成把她抱到胳膊下面。冬天的晚上,北风吹着,外面挺冷的,他就把她一只裸在外面的手放在他的棉衣口袋里,对她笑道:"我在家也无事,见你还没回来有点儿担心,所以就来接你了。冷不冷?"

  小絮整个身子躲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手在他的口袋里暖和着,手指一张一缩地在他的口袋里动作。那口袋里有一些零散的硬币还有纸巾之类,不过反倒因为这些琐碎的生活用品,让她的温暖感觉更加真实。

  她笑了笑,抬头看他一眼,摇头道:"不冷,真暖和。"

  改成就笑了笑,对她道:"今天加班吗?"

  小絮脑海里闪过左祎的身影,心里又不愉快。她摇了摇头,把那些情绪摆脱,想着没必要告诉改成,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说道:"是啊,有点儿事。"

  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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