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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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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她变得怨毒了,以前她不这样,即使在我们闹得最凶的时候,她也不这样。在我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过类似的表情,她哭过、闹过、嚷嚷过、摔过东西,甚至扑上来和我拼过命,但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毒——眼睛中没有一滴眼泪,而胸中似乎隐藏着上千年的委屈。这些委屈就像蕴藏在地球深处的天然气,一旦见到明火就会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我准备好听她的委屈了吗?没有!假如她哭的话,我准备好为她擦干眼泪了吗?更没有!既然都没有,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招惹她。 所以,我没有接她的话茬。 我小心翼翼地岔开话题,问她一会儿有什么打算。她说没什么特别的打算,想去超市买点东西。我说行,等你抽完这枝烟。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我原本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怕多事,就忍住了。 17. 没想到朱芳华一进“家乐福”就大包小包地往购物车上装,连咖啡壶都新买了一个。我几次想制止她,但后来想一想,算了。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买东西,就让她买吧——买吧买吧女人购物不是错——我倒有一点咬牙切齿地希望,她朱芳华最好狠狠地买,拼命地买,怀着刻骨仇恨地买,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决不介入她的心情,我决不会劝她安慰她让她把头靠在我温暖的胸膛,轻声软语地对她说:“我是你一生的情人。”我根本不想这样做——为什么我要对她的坏心情负责?一个前妻!我宁肯付钱,为她付钱,钱是没有感情的,所以钱可以用来了断感情。 不过到了结账的时候,我还是大吃了一惊——居然要3000多元。太过火了!朱芳华盯着我结账,完全无动于衷,好像这些事就该是我做!至少她应该说一声谢谢吧?我不过是她的前夫,我没有这个义务的! 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不可能跟她在楼下说再见。我意识到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我给她提上去,她怕寂寞,她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唉,她这点小心眼儿,小花招儿! 好人做到底。如果好人不能做到底,那跟一个贞妇守了一辈子活寡晚年一不留神失节有什么两样?古人说得好:“声妓晚景从良,一世之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之清苦俱非。”所以,我一声不响地充当苦力。其实,我是没有必要在朱芳华面前保这个“晚节”的。在她眼里,我早就是一个失足青年。那么,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卖力?这或许说明我还是在乎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让心理学家研究人的这种复杂心理吧!幸亏我是学法律的,重事实讲证据,坚决杜绝无端猜测。哪怕只是猜测自己的心理,也杜绝。 18. 屋里一片漆黑,所有的灯都不亮。拉开冰箱,里面也是死寂沉沉的。 “停电了?” “不可能,为什么楼道里有灯?” “是保险丝坏了?” “是忘了买电了。”我发现电表上的字已经走完。 “幸好我买了蜡烛。”朱芳华几乎有点高兴起来。 她让我用打火机为她照亮,她从我提上来的大包小包中找到一盒香蜡和一个漂亮的透明沙拉碗。几分钟以后,我们的厅里就被布置得像要吃烛光晚餐一样——沙拉碗里装着清水,五颜六色的蜡烛浮在水面,水上还洒了几朵玫瑰花瓣,深红色的。朱芳华做这些事和十年前一样在行,她是一个追求浪漫的女子,这一点也许到死都改不掉。 她嘴上哼着许美静的歌——“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温暖我心房”;手上不停地忙,像变魔术一样,把我们从“家乐福”买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放在她认为最合适的地方。在这方面,她有惊人的天分,我不得不承认,她应该改行做室内设计。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新添的杯垫、桌布、小毯子、小花瓶、纸巾盒以及全套咖啡用具,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我不愿意扫她的兴。再说这是一个没有电的晚上,我好歹要等她收拾踏实了再离开吧? 她给我端过来一盘新鲜草莓,那草莓不但是她刚刚在超市买的,而且就连盛草莓的容器也是才买的!我本来想说我不吃,可是不吃又干什么呢?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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