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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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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干吗?安楠不是去找你了吗?” 安叔叔说:“这三更半夜的她会上哪了呢?电话打了吗?” “打了,她不接。这样,叔叔阿姨,我去找找她,你们别着急,啊,没事!” 安阿姨还想教训我来着,我心里着急,便赶紧溜了出来,背后模糊地传来一句:“这都还没结婚呢,整天闹得跟……” 安楠去哪儿了呢?我看着方向盘上的大头贴想。大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安楠曾对我说过,要是哪天我找不到她了,一定要去那个地方看看,她一定不会跑太远,骨子里渴望浪漫的安楠一定会如她所说的那样不会让我找不着的。 不出我所料,安楠果然在上次那个离她们家不远的胡同口蹲着——那儿有我们的自画像,那儿有我画的一颗心,一颗大得足以容纳我们俩的心!安楠面对着墙蹲着,面壁似的,脸上满是泪水,我走过去心痛地轻唤:“楠楠……” 她抬起泪眼看我,哽咽着说:“越越,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们的画没了,连记忆的凭证都没了……” 我这时才发现,墙已经用石灰重新刷过了,我跟安楠画的小人儿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我想起这段时间看到的“创卫”宣传车,想来应该是街道办为了响应创卫的号召,把这儿的墙给翻新了…… 我在她旁边蹲下来安慰她说:“楠楠,没事,没了我们再画,我还在你身边呢!” “再画还能跟以前那样吗?你别想再骗我了,我知道肯定不一样了。李越,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盯着那枚结婚戒指傻笑,我就想着马上就能嫁给你了,我开心!我妈一个劲地说我没出息。我的确很没出息,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为了能嫁给你。我也一直以为我会是你的全部,可我今天才知道我错了,你一直在骗我……”看着泣不成声的安楠,我手忙脚乱地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拿出戒指说:“楠楠,戒指在这儿,我也在这儿,我之前的确做了很多混蛋事,我错了,我诚心诚意地请求你的原谅。我现在非常正式地跟你求婚,只要你愿意,我们今晚就到民政局门口去等,她们一上班我们就办结婚登记,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了,你说好不好?” 安楠冷冷地看了一眼戒指,抹了抹眼泪说:“可我现在不需要了!李越,你也看到了,我们之间的痕迹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抹掉的,仅仅需要一点点石灰而已。这是天意,相信你很快就会忘了我跟苏锐在一起的……” “楠楠,你听我说,我跟苏锐十年前……” 她站了起来冷冷地对我说:“我没兴趣听你们之间的陈年往事,晚了,我要回家了,我妈一直都很担心我,担心我被骗了,结果我还是被你这个混蛋给骗了!过几天我会回你那儿把我的东西拿回来的,你放在我这儿的东西我到时也会还给你,你放心。你不用躲着我,我会走得很干脆,绝不会缠着你的!” 说完她从我身边走过去,而我不由分说地把她一把搂在怀里,那一瞬间静得能让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紧紧地抱着她:“楠楠……” 我的肩头突然一阵巨痛——安楠一口死命地咬了上去,隔着我的白衬衫,仿佛要把我肩头上的肉咬下来似的。我皱着眉头咬紧牙关任由她发泄着,心想她发泄完了兴许就好了。好一会儿,安楠才恨恨地松开口,我看了看肩头,白衬衫被血染红了一大块…… 安楠冷冷地说:“痛吗?” 我说:“不痛!” “到现在你还想骗我?”安楠冷冷地指着自己的心脏说,“我知道你很痛,可是李越,我这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知道吗?它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了,不在乎再多痛一点!”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着她家走去,我跟在后面叫“楠楠”,可她头也不回…… 在她们家楼下,我紧追几步拦在她前面说:“楠楠,今晚我会一直在你楼下,你什么时候原谅我了你就下来好吗?你要是想拿我出气也行,要杀要剐随你!” 她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绕了过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地黑暗的楼道里,安楠走得像木偶似的僵硬。我站在她们家楼下往她卧室的窗户仰望,我期待她会站在窗口看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她卧室的灯甚至没亮起过,一阵黑暗像极了我此时的感觉。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车里,呲牙咧嘴地用纸巾跟矿泉水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肩头的伤口,一排深深的牙印,看来安楠真的恨我入骨了! 我抬起头,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看星空,想起电视里那些男人在女人窗下淋雨以求女人原谅的画面,电视里,这种方法屡试不爽。那些男人真幸运,老天总能在他需要一场大雨的时候如他所愿。我想,安楠挺心软的,说不定那样真能感动她呢!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朗朗星空喃喃说:“要是你还长眼睛,知道我是好人,你今晚就给我下一场暴雨吧!” 可结果让我伤心。一直到天亮,一滴雨水都没有,星空晴朗得连露水都看不到。看来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呢,连老天都不帮我了。也不知道安楠睡得安不安稳,反正铁了心的她一整晚都没有下来! 一大早看见安叔叔出门上班,我从车里出来拦着他问:“叔叔,楠楠醒了吗?她怎么样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唉,你啊你啊……”然后就摇着头走了,跟我无话可说了似的。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连一向都帮我说话的安叔叔都不爱搭理我了,刻薄势利的安阿姨还不定怎么看我呢! 这时手机有信息进来,我掏出来一看,是陆浩军发过来的,他在短信里说:“李越,我对不起你跟苏锐。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对,几年前还那样对你、生你的气,我真没脸面见你们了。我想离开广州一段时间,出去散散心,现在就走。你现在跟安楠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想,你跟苏锐还是有感情的,我把她还给你!别担心我,我觉得该回来的时候我会回来的。保重!” 陆浩军离开广州了,去了哪没交待。我久久地看着这条信息,最终选择了删除。我没有给陆浩军打电话,因为我知道他一定关机了,再说他决定离开,我也拦不住他。更何况我现在还不想跟他说原谅…… 他走了,自以为伟大事实上却是很不负责任地把苏锐又推回了我的身边。可遗憾的是,法律规定了婚姻是一项单选题,我不能苏锐、安楠一块儿选。曾经很长的时间里,我觉得这两个选项都对。那时的我就像没好好复习的小学生,不知从何下手。最痛苦的是,我甚至不能像小学生一样用抓阄的办法来决定。然而,现在,我尽管对苏锐还有那么一丝丝藕断丝连式的留恋,但我会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选择安楠,因为我亏欠她很多很多,我得对她负责很多东西,而苏锐,我什么都不欠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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