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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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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平台上脸朝上看,屋顶上空就是天空了。天空无云的时候高远无比,看了让人心里空落落的,慌得很。许多时候总是有鸟群从天空的某一个角落出现,然后慢慢飞过来,漫不经心地从屋顶上空飞过去,就像影视画面中经常出现的镜头一样,这种情景就像被谁不怀好意地虚构了一样,很艺术化,看起来显得多么地不真实,一如我们的生活。 我爬到房东的屋顶上去,房东偶尔会发现我的举动。这时候他会感到极其愤怒。我知道我爬到他屋顶上去,对他来说多多少少是个威胁,至少在心理上给他造成了某种威胁。所以他发现我出现在他屋顶上的时候,他就会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一路小跑地跑过来,在楼底下神经紧张地朝着我喊:“下来,下来,刘二你他妈地快点下来!” 他要我快点下来,我一般对他的要求毫不理会。我才不理他呢。我知道他要求我立马下来的原因之一是害怕我想不开要跳楼什么的。这是多么愚蠢的想法,我想这算什么事儿呢,我才他妈的不想跳楼呢,所以对于房东的呼喊我一般是置之不理,充耳不闻。他拿我没办法过一会就会自讨没趣地走开。当然,我爬下来之后就会挨他一顿臭骂,这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他还要我保证这种事情下不为例,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情况。这个时候轮到我没有办法了,为了避开他的纠缠我就胡乱保证下不为例我绝对不会再爬到他屋顶上去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无事可做的时候仍然会爬到屋顶上去。我仍然会躺在那个小小的平台上把自己的身体打开,看高远无比的天空,还有鸟群从我头顶上艺术化地极不真实地飞过去。 除了上面叙述的事情之外,我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有一天我没事做,我就跑到城里的电脑市场去闲逛,闲逛的结果是捡了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回来。电脑是一个二手电脑,外国人不用了的淘汰货,还可以用来打打字和玩玩小游戏什么的,无聊之余我便打开电脑开始了写作。在写了几个小说之后,我就认定我可以写下去了。这个发现对于我是多么重要呀,这是令人激动的事情。这时候我又把前段日子读过的《微暗的火光》之类的书激动地翻出来,放在我房间里惟一的一张桌子上,一有时间我就翻开来阅读它们。这时候我准备让自己做一个自由作家了。 读到这里,你们就会问,难道自由作家就这么好做的吗? 是的,我以自己的信誉向你们诚实担保,自由作家这活儿确实不太好干,这一点就像妓女接客的职业一样。妓女不接客,想从良,就会挨饿,自由作家不写字,或者写出来的字没人要也会挨饿。人,只要是人,无论如何总是要活下去的,所以妓女必须接客,自由作家就要写字,这就是生存的最高法则。 从那以后,我就在我黑暗的房间里写字。前面已经说过,我用来打字的工具的手提电脑是个外国货,里面曾经装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杂七杂八的狗屁文章和美女坦胸露乳的图片什么的。王小花搬到我房间里和我合伙之后,对我房间里的某些涉黄物品很有意见,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对我房间里的东西进行一次彻底的扫黄打非行动,而我电脑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一次都被她毫不留情的删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图片和文章无一幸免。 除此之外,她每次行动的战利品还包括一些外面的小摊小贩硬塞给我的带点颜色的盗版光盘什么的。那些卖光盘的小贩每次看到我,就会眉开眼笑地跑到我跟前来,不由分说就把一些花花绿绿的光盘塞到我口袋里,然后就张开手等着我给他们付钱。我想这算什么事儿呢?但是我对他们毫无办法。他们每次把盗版光盘塞到我口袋里的时候,我只好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丢给他们,然后愤愤不平地说:“这东西光能看不能干,下次不要给我了。”但是过几天他们看到我,还是会跑上来把光盘硬塞给我,我也只好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丢给他们。我想他们也真他妈的不容易呀,男人和女人还不一样,男人没有饭吃不能像女人一样去卖身,就只好卖卖光能看不能干的黄色光盘了。 但是王小花并不这么看,她对美女图片和黄色光盘深恶痛绝,所以她要扫黄打非!她扫黄打非的理由是: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算什么事儿呢。我明目张胆地收集美女和黄色光盘,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除此之外,她还给我定下了一些规矩,例如上网的时候不能进黄站,还有不能和女孩子聊天什么的。按她的说法是网络上没日没夜地游荡着许多狐狸精,见了男人就勾引,男人和她们聊天聊着聊着就容易聊出问题来。由此可见,女人确实是一种占有欲很强的动物呀。但是不管怎么样,经过扫黄打非之后,我的房间里总要干净许多,我那二手笔记本的硬盘空间每次也要多出许多来,速度也会快许多。但是还是有一些问题不可避免,那就是每隔一个月左右我的电脑系统仍然会崩溃一次,很准时,就像我们伟大的尼罗河的水每年到了雨季都要泛滥一次一样。这个时候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格式化硬盘重装系统了事,然后等待着下一次崩溃。这常常让我想起自己不长不短的人生,想起一些有点重大的自己尚无法看透的命题。但是想到最后,我就停止思想不再去想了,暂且丢他妈了。 前面说过,无所事事的时候我就用我的二手笔记本写东西。我准备让自己成为一个自由作家。但是,我写的东西基本上没有什么伟大的意义,在别人看来大多就像无知的小孩子拉出来的大便,除了喂喂野狗之外,毫无意义。我的写作也毫无目的,这一点就像做爱一样,做完了爽过了,就过去了,然后等待着下一次再做,虽然事实上有些文字偶尔还可以赚一点钱来用,如果人家认为这些文字中还存在一些伟大意义的话。 我写好的东西一般都会先打印出来,然后交给王小花去处理。她会首先认真地审读我的小说,逐个字逐个字地进行推敲。我知道她是看我的小说有没有涉及什么敏感问题。按她的说法是作品出来后什么问题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涉及某些敏感问题,就像一个人一样,什么病都可以得,就是不能得艾滋病,因为虽然那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感染了的话却治不好,会要了人的命。 如果她认为我的小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就会按小说所描写题材的不同,分别给不同的出版物投稿。当然我的小说基本上没人要,这一点有点像早年的王小波。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王小花对我的文字倒崇拜得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也很崇拜王小波。她偶然读到了王小波的小说。王二的光辉形象,当然特别是他特立独行的阳物,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说我的文字有一点点像他妈的王小波的文字,这是她的原话,所以她说好。王小波同志是我死去的偶像,出于这样的原因她夸我的文字好,我还是觉得有点难于接受,但是后来就默默地接受了,连带地也接受了她洁白无暇的身体。 我的朋友王小花还是很漂亮的,这一点我必须实事求是地告诉大家。这一点没有任何歪曲事实的必要。如果你某一天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个长头发,身穿黑衣服,或者一身白色长裙,瓜子脸,大眼睛,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的女孩,她大半就是我的朋友王小花了。我第一次和王小花躺在我屋子里有点肮脏的床单上打滚做爱的时候,我才知道她还是个处女。那时候我一边和她在床单上欢快地打着滚儿,一边心里面胡思乱想。当时我心里就想,要是早知道她是处女,我就不会干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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