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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些原因怎么好给读者谈起呢?我只好敷衍教授说,这的确是个大问题,需要及时研究解决,我们会适当关注。

  教授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好,好,我知道,你就是不一样。然后,教授充满着激情和希望走出了厕所。

  望着教授慢慢消失在走廊深处的背影,我摸着刚刚说了大话的嘴不知所措。该怎样交差呢?这毕竟是已被封杀的命题。

  不料,仅过了半个月,分管交通的那位副市长就因年富力强,富有开拓精神,上调省上某厅任常务副厅长。

  我抓住机会,针对我市出租车的问题,不失时机地又组织了一个整版的稿子。这次,没人打招呼,稿子顺利见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组报道正好为新上任的分管交通的副市长提供了烧上一把火的理由。他立即牵头展开了为期一个月的交通环境大整治,交通局局长也在这次整顿中换了人选。

  从此,本市严禁出租车司机在上下班高峰时段交接班,虽有屡教不改的,但市民还是方便多了。

  从此,我的名声不胫而走,成了本市有名的铁腕记者。而教授则成了我的铁杆fans。不知多少次,教授喝过酒,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说:还是你不简单啊,这个问题,我不知找了多少媒体,多少记者,都没能曝光。最终还是你有本事,不但把问题公诸于众,而且促成市政府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来解决,真是了不起。

  酒后吐真言,我坚信这是教授的肺腑之言。

  适当回顾了一下我在教授心目中的地位后,便要开门出去。可是,手机却猛然响了起来。我无比愤怒地一把掐断,座机又顽固不化地响起来。

  我跑过去要把线拔掉,却在慌乱中拿起了听筒。一个女人焦急地在里面喊:"乐五湖,我的电话也不接吗?"上官油花声音嘶哑,平时,她的嗓音是散发着花粉味道的蜂蜜,融化人的听觉。她本叫上官荣华,16年前,我把她喊成"油花"。那一年,我刚刚懂得把美人叫作"花"的含义,也刚刚感觉到女人的神秘,有了一点点窥视的欲望。

  当然,她不辱"花"这雅号。当然,她后来真的就改成了这个名字。

  "没心情!"话音落时,豆大的泪珠滴在按键上。

  "我刚下车,你不接我吗?"

  "走不了路。"

  "病了?失恋了?天塌不下来!"

  不能去教授那里了,那就想想他吧。严格说来,教授夫妻的床上戏失窃是稀奇的。这床上戏是在家里拍的,还是在酒店拍的?是被偷拍的吗?

  (3)

  上官来了。她帮我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很长时间,一动不动。后来,她找到了我的音乐收藏夹,屋子里回荡起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进行曲》。

  上官原是我们石油钻探公司医院的团总支书记,因为医院要从企业分离出去,就和我一样,买断了工龄。她皮肤很白,眼睛永远是向上弯的月亮,即使哭,也是灿烂的。钻探公司很多小伙子打过她的主意。但作为超级怪物的我,居然就一直对她没欲望。或许是因为我们一起在石油大院长大,已找不到性别上的差异。

  当然,我对她的好感是有的,但这种感觉被厚厚的亲情包裹了,阻断了它向常规方向发展。所以,每次,她甜美的声音震颤我耳膜的时候,我总是不能感受到女人的力量,只能识别那是一种声音,一种天籁之音,与女人无关。

  上官跟着旋律哼了哼调子,后来,坐到我对面,忽然问:有必要这么伤心吗?

  任何一个失恋的人,可以找到一千个不必伤心的理由,可是,任何一条理由都无法止疼。

  我带上官去富景茶楼吃饭。富景茶楼离我的住处一公里半,在莲湖边上,翠竹掩映,门前有开阔的坝子,天气晴好的时候,坐满品茶聊天的市民。

  这里的饭菜很合我的口味。仅稀饭就有十多种,南瓜稀饭、红薯稀饭、绿蔬稀饭,以及各类水果稀饭。面条则有宽条的牛肉面、猪肝面。菜就更有特色了,魔芋鸭子、玉沙粉蒸肉、仔姜土鸡丝,数不尽的特色菜吃得你肚子圆滚滚的还舍不得放筷子。我尤其钟爱这里的素炒,泡姜炒木耳、青椒泡豇豆、韭菜豆干,每去必点。当然,我一个人同时点几盘菜是吃不完的,我便每样点一些,拼在一个盘子里。

  上官点了一个猪肝瘦肉粥、一盘仔姜土鸡丝,我点了一个羊肉汤锅。

  等菜的间隙,上官从桌上将我的手机拿起来,把弄,雪白的拇指压在开机键上。

  《我为祖国献石油》飘然而出。

  很快,就有人来电找我。

  "关上吧。"我很疲惫。

  但她固执地把手机递给我。

  "不接!不接!"我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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