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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时过境迁,心态不一样了。结婚她倒是很急切。”

  “女人吗,都希望稳定,套牢个男人过日子。”

  “我就怕这感觉,婚姻像个圈套。我希望自由,不想被套牢。”

  “怎么这么说?”

  “知道她为什么想结婚吗?”赵训说,“实话告诉你,没有我,她什么都是假的。”

  赵训说起他和小思的故事,原来其中大有缘故。小思是个独身女人,几年前独自从外地来月城打工,到一家医药公司做了医药代表。小思没做过这行,几乎半年时间都是在到处碰壁,差点就被公司开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她绝望的关头遇到了赵训。

  从低谷里爬出来的赵训这时已经红得发紫,刚被医院任命为肿瘤科主任。小思有个化疗药剂的品种,一直想进医院,但产品没什么新意,又是没名气的新厂家生产的,想挤别人的市场简直没门儿。她找到赵训,希望能照顾一下,哪怕试用一下也好。

  “不行。”赵训看也不看就拒绝,“新产品安全性没保障,不用。”

  情急之下的小思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赵主任,我求你,这药再进不了一家医院,我就没活路了,你可怜可怜我……”

  赵训一下懵了,见过使各种各样手段的医药代表,下跪的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慌了,赶忙把她扶起来,甚至还给她倒了杯水。小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述说着自己的遭遇:她一心苦恋一个有妇之夫十年,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结果却被那负心汉抛弃了。她绝望地做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决定远离那座让她伤心的北方小城,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她来到月城,应聘做了医药代表,但几个月来完全没有业绩。公司只发她三个月的基本工资,三个月后本来就该解聘她,但在她的哀求下,才答应再给她三个月的机会,当然是没工资的。

  与其说赵训被她声泪俱下的哭诉打动,不如说是她勾起了他对自己过去不堪回首的联想,从心底涌起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此外,他还发现了她苍白憔悴后面姣美的姿色和疲惫掩盖下的曼妙身材,以及北方女人独特的气韵。这些都刺激着他对女人日益复苏膨胀的渴望。他答应试用她的化疗药剂,并说他正好要寻找一种更好的替代药剂来完善他的“导入法”,如果没什么意外,她的品种可以随着他的“导入法”推广而得到广泛应用。

  小思破涕为笑,赵训伸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这个甚至比小思还矮半个头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大丈夫的感觉。他请小思吃饭,饭后很自然地把她带回到刚分到的两居室,那里正好缺少个女人。

  恰如赵训所言,小思的产品不但进了省医院,而且被多家包括附属医院在内的引进“导入法”的省内大医院采用,他们唯恐因使用药剂不同而导致治疗效果与赵权威的成果产生偏差。小思不仅有了稳定的收入,而且获利丰厚,并逐步垄断了省内化疗药剂市场。一年后,她干脆炒掉了原来的公司,成立了自己的医药公司,并进一步扩大自己的领地,现在手上连那些利润不高但用量大的普药品种都有了,以至于业内谁也不敢小觑她。当然,这一切的幕后老板却是另一个人:赵训。

  “我现在随时可以让她破产,呵呵。”赵训说,“公司是我找人办的,我是大股东,医院的人脉关系也是我的,连产品都是我和厂家谈的,没我,她什么都不是。”

  “难怪你那么满不在乎。”夏杰说,“这不是很好吗?你们珠联璧合。”

  “唉,兄弟你有所不知。”赵训说,“我现在对女人,除了性,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女人跟我三年,对她就连性趣都没有了。再说了,她想跟我,还不是为了她的生意和钱?这世道,男人和女人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如果我没利用价值,她愿意跟我?鬼才信。我现在谁也不信,只信自己,还有钱,别的都是假的。”

  “你怎么这种态度啊?”夏杰很惊诧他的言论,“你们相处那么久,难道没感情吗?我看她是真心实意想和你结婚。”

  “感情?笑话。”赵训说。“如果是以前,我还相信有感情这玩意儿,甚至为情而死,而现在我觉得很傻。女人只是本能的需要,是一种娱乐方式。既然如此,没必要为一个女人牺牲了,就比如吃饭,今天我们吃鱼子酱,明天可以去吃满汉全席,换着口味享受生活。再说,我现在想找什么女人没有?”

  “你这么认为,不会是被女人弄出心理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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