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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人多一定做得好吃,去吧,等就等呗,反正有时间。”齐齐拉着我,饿狼似的几大步踏了进去。

  坐下后我往四周瞥了瞥,还好,没见他人,我心想,最好是别人借了他的车。

  齐齐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回来黑着一张脸,嘴里嘟嘟嚷嚷地说:“真烦人。”

  “又怎么了?”

  “老太婆责怪我不回家吃饭应该给她说一声,你说她是不是找碴儿?江昊在不在家她又没告诉我,我难道长了千里眼?他儿子出差这么多天,回家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怪谁啊?”齐齐说着说着,蛮劲儿又上来了,杯子扔得哐当响。

  我只得低头喝水,不敢看四周惊讶的目光。

  菜还没上完,刘明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也不是因为我们太出众,是我们坐的地方不对——去卫生间的必经之路。他喝得满脸通红,挺着肚子朝我们走过来,脸上是意外的惊喜。齐齐见到他,绷着的脸马上就舒展开来了,“刘总也在啊,真巧啊。”见我没说话,踢我一脚说,“依依你不记得了?刘总。”

  “哪个刘总?不记得呢。”我一脸茫然,做出使劲回忆的样子来。

  “你记性叫狗吃了啊?我们在静姐那儿见过面的,你忘了?”

  我还是一脸茫然。

  刘明刚说:“最近在忙什么呢,也不跟哥哥联系。还好吧?”他说话时望了我一眼,意思是在问我。

  我没说话,低头喝汤。他和齐齐寒暄了一阵,挥手叫来服务员,“这桌的单记到我那里。”

  “那怎么好意思呢?”齐齐的声音柔情似水,似乎他给我俩送了一碗冬虫夏草炖燕窝人参。

  刘明刚走后,齐齐敲敲我的碗说:“汤里有金子啊,你低个脑袋?明明见过面的,看你那狗屎记性。”

  “忘记了又怎么样啊,又不是陈道明。”我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浅薄,看见一有钱人乐得跟自家男人很有出息似的。”

  她冷笑一声,“你多有出息啊。”

  我们离开时,他们一桌也刚散场。刘明刚问我们去哪儿,齐齐说没事正无聊着呢。他说那跟我玩儿去,我们去K歌。

  齐齐立马儿说:“好啊好啊。”我心里骂她,这不争气的家伙。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还有事。”我说。

  齐齐拧了拧我的胳膊,“你发什么神经啊,太不给刘总面子了吧?”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我拽上了车。我眼前晃动了一下刘明刚老婆的身影,不知是畏惧还是负罪,暂时统称畏罪吧。

  七八个男人,五六辆车,浩浩荡荡地出发。

  到了名流,刘明刚给我们一一介绍,某某总、某某主任、某某科长,全是一堆挺着肚子眯着眼睛满身酒气的男人,像一窝多胞胎。我哼哼哈哈了一番,全没记住。齐齐倒是没多久就和他们聊上了,又是敬酒又是跳舞的,早把我晾在一边了。我想她要是来我们酒店做销售,保准连酒店都给卖了。

  一个男人在唱《流浪歌》,比伴奏少一拍不说,还走调。走调也就算了,还擅自改歌词,把“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唱成“春天的脚步正在发芽”。那支话筒很可怜,一直对着他那张酒气熏天唾沫横飞的血盆大口,估计一曲唱毕能甩出一盆口水,真让我受不了。

  刘明刚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递给我一杯番茄汁。

  我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喝冰的。”

  “这段时间我在矿上处理事情,矿里瓦斯爆炸,幸好没死人,今天就是为这事请他们的。”

  “你老婆找我了。”我看了他一眼,往一边挪了挪,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心里的委屈慢慢浮上来,像漂在河面的皮球,摁下这个又冒上那个。

  “哦,什么时候的事?”他平静地说,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在预料之中。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玩的女人一定不少。

  “就几天前。”我说,“所以,以后请你离我远点儿,省得让我身败名裂。”

  “你受委屈了,宝贝儿。”他趁着包房昏暗的灯光,还是强行捏了捏我的腿。

  齐齐端着酒杯走过来,“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亲热?”

  刘明刚一脸委屈地说:“我真失败啊,她到现在都没想起我是谁。”

  齐齐刚要开口,就被一个人揽去跳舞了。话筒被另一个男人拿过去,他唱的《北国之春》让我想自杀。

  刘明刚继续说:“我过几天去深圳,你跟我一起去吧,去散散心。”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冷笑着,“从今天起,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

  “我做错什么了?”

  “老娘恨不得废了你。”我说完眼泪就出来了,真他妈没用。

  他起身拉我去跳舞,我怕拒绝时不够优雅,反倒让人家看出端倪,只得随他走进鬼哭狼嚎的歌声中。

  “给我机会,我补偿你。”他伏在我耳边说。

  我抬头紧紧地盯着他,半晌才问:“怎么补偿?”

  “你说。”他见我开口,不由得微笑。

  “给我一万,我要交房租。”说这话时我舞步有点错乱,踩了他的脚。

  “能不能不提钱?”

  “那提什么,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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