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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我不是神经病。”

  崔玲玲在前几天就琢磨着今天穿什么戴什么,全身从上到下全是新的,而且非得是一线品牌不可。这可喜煞了那个品牌服装店的店长周彩儿,围着崔玲玲姐长姐短的忙乎个没完。

  卧室大镜子中的崔玲玲,自信蓬勃,优雅时尚。她恶作剧地往身上喷洒了一个以“挑逗”为主题的法国香水,再在镜子前孤芳自赏几番,打了个漂亮的响指,准备出门去。

  叶飘儿说紫色和白色都是一生只能出色地穿一次的颜色,白色适合神圣的婚礼,紫色适合暧昧的偷情。她偏不信这个邪,今天她就是一身白色,也只有这个品牌才能将白色处理得这样生活化而时尚。难怪乎她为了从头到脚的这副武装,将两个月的工资笑容满脸地交给周彩儿。

  女人真是一种挺奇怪的动物,每到某个人生的分水岭或者遭遇某个变故或者想改变什么状态,总是爱往外在的一切下工夫,比如发型、衣饰、妆容,好像这是一种多么了不得的、含义丰富的仪式似的,充满着她们的五花八门的象征。

  事实上,确实如此。

  走出小区大门,迎面走来一个熟人,打趣地问:“哇,玲玲,穿这么漂亮,约会去啊?”

  崔玲玲笑吟吟地回道:“不是呢?约会用不着如此隆重。”

  熟人奇怪地追问:“那你干吗去?喝喜酒么?”

  崔玲玲不紧不慢地说:“不干吗,回老家扯离婚证去。”

  “办离婚!”熟人到底被噎着了,定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崔玲玲嘴角无声上翘,蹬着高跟鞋,掷地有声地远去。

  三年前,那个说一辈子照顾她爱护她的男人,在墨西哥另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通过律师的委托,与她办理了分居手续。

  痛不欲生了一刹那,她咬牙切齿地告诉自己,以后的时光只为自己活着。“重新做人,重新做女人!”崔玲玲的颠覆从强迫到自觉的过程,对她来说如蛇蜕皮般悄然而决绝。

  就这样,她离开家乡调到了邻市,想不到的是生活从此丰富多彩,职位也由办事员升到了办公室副主任。前天无意中得知江俊杰回国的消息,她强烈要求马上去把离婚证办了。这是一个什么都讲究持证上岗的年代,这离婚的女人也得要名正言顺吧。

  下了长途客车,滨城还是没有怎么变化,依然整洁清爽,繁华有序。路过一间大型超市,她走了进去,选购了几袋零食和水果,便叫了辆出租车往婚姻登记处驶去。

  司机问她:“小姐,你登记结婚呢?看着春风满面啊!”

  崔玲玲说:“哈哈,师傅,我离婚去呢。”

  司机一个急刹车,不敢再问,从窥后镜不时瞄着她,像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毛病来才甘心似的。玲玲下车时,甩给他一包开心果,说:“谢谢师傅了啊,我不是神经病。”然后昂首挺胸走进婚姻登记处的大门。

  这金秋十月,正是婚嫁最热闹的时节,大厅里满是等候办手续的人,只不过人家全是新人,那脸上幸福与憧憬的表情,想当年,她和江俊杰也有过。

  什么承诺、责任不过一堆狗屎!男人若是真要陪女人过一辈子,那不过是受的诱惑不够深。她家俊杰,在利益诱惑之下,不就在纸包不住火时假惺惺地要她原谅他么——那个墨西哥女人让他至少少奋斗20年!20年,20年哩!

  好笑的是他竟然在越洋电话中求她在国内“乖乖”等他,他会给她提供丰厚的物质生活,等他稳定江山后,就想办法接她出去另建一个家。崔玲玲好歹弄明白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对着电话冷笑:“江俊杰,你他妈的算个屁!”

  正四处张望着,崔玲玲的手机响了。江俊杰问她到了没。她说到了。他问她在哪。她说在大厅的盆景旁。他说他也在那。

  回头看,一个男人正握着手机像她这样四处张望。接触到她的眼神,男人明显怔住了,站在那儿定定地望着她。

  “玲玲……真是你,我都认不出你了。”男人呐呐地说。

  “是么,我也认不出你了。”崔玲玲平静地说。

  “哦,那个……你还是那么漂亮,不,是更加有味道了。”

  “谢谢。资料和证件你都准备好了么?”

  “玲玲,几年没见,我……要不,我们先出去找个咖啡厅坐坐,聊聊?”

  “不了,我可是请假回来的,一会还要赶回去。”

  “玲玲,老实说,我今天真不想来,可见你那么坚决……这次回国,我本想找个机会亲自去看你,然后和你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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