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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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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然见老总的眼光在扫自己,就说:"二三名他们不愿做,说是垫不起资。" 黄总听了点名堂出来,问:"那曾玉荣能垫资?她总不能白垫吧!你们怎么跟她算账的?" 王自然心里清楚,这次喊曾玉荣回来就跟简总提了垫资付息的事,说前次黄总就是对这个不明不白的加价不满意。简总说比照银行同期贷款利息。曾玉荣在场翘嘴巴,说怎么也要高一点。简总就依了她。现在还没有跟曾玉荣结账就没有具体说这事。 王自然想了想,自己一张嘴巴不好说,也说不清楚,只好如实跟黄总说了。黄总听了脸色很不好看,心想又是简总,前一次就听说曾玉荣和他有一腿,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的了。他端起杯子喝茶遮脸,然后放下茶杯,说:"这个情况我了解了,下来我们再研究。马主任,你们工程处要加强对项目部的领导,不能说承包了就没有责任了,还是要管。你们派个领导去九号立交桥项目部蹲点。" 问题只能说到这一步。领导班子的矛盾不好在这种场合说。散会后,黄其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事情很明显,黄其在桌面上处理工作,简明在背后插一手,跟他反起干。如果没有简明干扰,再给毛贵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阳奉阴违。黄其明白,领导班子表面的一团和气已经结束,深刻的矛盾正慢慢显示出来,就像宇宙中存在的黑洞,其强大的反作用力总是要吞噬外面的物质。 黄其来到曾不凡办公室,把自己的想法给他说了。 曾书记说:"这个事情我了解。简明的做法肯定不对!他应当把事情摆在桌面上来大家商量,不应该背地里指使人对着干。不过呢,黄总,这件事情很麻烦的。公司没有钱买钢材只好去赊。赊账肯定要付利息。人家大的方面没有错。至于这中间有什么私人问题,得拿凭据说话。有一点,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就是简明和曾玉荣搅在一起做生意是不恰当的,必须纠正。" 黄其说:"你说的后一点我没有意见。你前面说的大的方向有没有错啊,我看要具体分析。曾书记,你想啊,他们和曾玉荣没有约定垫资的利率、垫资的期限,就擅自做主每吨加三百五,肯定有问题!第一,三百五是怎么构成的,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他们说不清楚,我们也说不清楚。这叫什么管理?往轻的说是不负责,往重的说是开门揖盗!第二,这是一种变相的地下借贷,不符合国家金融政策,是违法的。我们国企再有困难也不该这样做。" 曾书记听了暗暗吃惊,没想到人家在局里这几年没有白吃饭,说出来的话一是一二是二很有政策水平,看问题真是入木三分,不由得十分欣赏。说实话,曾不凡的政治水平是高的,每天的《人民日报》和《东川日报》是看了又看,大道理小道理都能讲一通,但对国企的生产经营业务不太熟,在一些业务问题上不免就看走了眼。为此,他有自知之明,行政上的业务问题尽量少说,如果说的和行政不一致,以总经理的意见为主。他今年五十六岁,按规矩还有两年就要靠边做调研员。不过呢曾不凡并不是得过且过混日子,一心想的是把公司搞好,把接班人找好,决不能让简明胡作非为。所以,他欣然地笑了,说:"黄总,你分析得好。我这个大的方向没有错的话确实要具体分析。我赞成你的意见!我看这样,我们开个班子会统一思想,促进这次查账整顿工作。" 公司党政一把手统一思想就好办了。公司召开了领导班子会。黄其作了重点发言,对毛贵生项目部反映出来的问题作了分析,点名批评了王自然、毛贵生的做法,要求项目部马上整改。曾不凡接着发言,支持黄其的意见,要求班子成员强化管理,廉洁自律,做查账整顿工作的促进派,决不允许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 公司历来开班子会就是听三个人发言,党政一把手和简明。以前胡总在的时候胡总爱放大炮,具体事都是简明说,而曾不凡呢往往是最后说,其他领导不爱多说。这一次发生了变化,两个一把手先就抢着把调定了,简明怎么办?顺起说不愿意,反起说不好说,不说更不好说,好像来了个黄总你就成了哑巴,好丢面子! 简明一看大家都拿眼光盯自己,不得不软趴趴的说了几句,说赊账进钢材要加价不是今天兴起的,也不是王自然和毛贵生的发明,老规矩了,意思是为自己搭梯子好下台;又说如果在银行能贷款当然最好,这就要看黄总的了,言外之意是,要是贷得到款,还用得着脱了裤子放屁费这么多心思?还说他们这些基层头头胆子也搞大了,好多事情捂着不报告,意思是他有些事也不晓得,莫要把所有的矛头都对着他。 总工程师傅伟和工会主席姜一兵听了咬耳朵。两张脸上都现出惊异的神色,好像在说:"耶!简总今天怎么中气不足啊?"党委副书记牛自力暗自抿嘴。副总经理杨鑫绿眉绿眼地盯着简明,好像过路人认不到,以前那个说话像放炮的简明到哪儿去了? 杨鑫想了想,不想发言,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可嘴巴一张,说出来的却是"我赞成简总的意见",一样的脸黄唇红中气不足。他是个聪明人,晓得简明这回做得不漂亮,自己没有必要老做他战车上的旗帜。 开完会,黄其很高兴,没想到自己的对手没拉开决斗的架势却缩手缩脚往后退,就对曾不凡说:"老领导,他们还是怕你呀!" 曾不凡嘿嘿笑,说:"没有这么简单!简明这个人阴得很,从来不跟你正面叫劲;又顽固得很,从来不晓得'输'字怎么写。我们多注意就是了。" 黄其雄赳赳地说:"那简单,我就教他怎样写'输'字!" 曾不凡兀自抿嘴笑摇头没有接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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