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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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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婧玲也不着急，脸色平和地把玩着紫色镶金的筷子，还时不时地用筷子在碗上轻轻敲击，瓷器碰撞便发出悦耳的声响。 “苏主管，越敲越饿呀。”刘晶晶一只手托着腮帮，有气无力地说。 苏婧玲停止敲击，看了一下表，七点过五分了，她也觉得莫惠有些过分了，摆谱也不能这样呀，让这么多人饿着肚子等她一个人。 服务员又过来问，要不要先上菜？苏婧玲没有说话，旁边的伍洁侧向她，要不先上凉菜，待会儿她来了再上热菜。 苏婧玲想了一下，点点头，对服务员说，那就先上凉菜吧。 服务员上菜速度非常的快，转眼间就把所有凉菜上完了，刘晶晶开始抱怨了，完了，完了，还不如不上呢，望梅止渴更难受呀。 苏婧玲迟疑着要不要给莫惠打个电话，是工作耽误了，还是路上塞车了，得有个说法呀。 七点二十分的时候，她决定打电话了，刚拨到最后一个数字，准备摁发送键的时候，莫惠出现在包房门口，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杜青云。 苏婧玲庆幸，来得可真及时，不然那个电话拨出去终究不太好。 “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久了，要下班的时候，董事长临时召开视频会议，给耽搁了。”杜青云一脸歉意。 今天的聚餐，他应该属于编外人员，计划里没有他，莫惠也没提前告知他会来，幸好一桌是十二个人，不然就只有加座了。 苏婧玲旁边的空位本来是留给莫惠的，按照领导先就座的惯例，杜青云很自然地坐在了那个空位上，莫惠坐在他的旁边。 杜青云脱下西服，扯下领带，挽起白衬衫的袖口，招呼大家随意，领导休闲地做起表率，大家便自然起来。 私下里的杜总监是个很随和的男人，席间谈笑风生，让大家摒除隔阂，都是年轻人，很快气氛就恰到好处地放开来，喝酒、猜拳，如老朋友般。他成了这群红花中唯一的绿叶，售楼处的年轻人个个长袖善舞，能说会道，一杯杯酒敬向英俊的营销总监，他乐不可支地一一接受。 苏婧玲看着他豪气地喝着酒，脸已泛红，不无担忧地轻轻问他：“能行吗？” 他的声音如蚊子般轻细，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没问题。” 旁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轻微的一问一答，杜青云在心里为那句话感动了，她在意他会不会喝醉，她是关心他的。 虽然在席上一直与那帮年轻人嬉笑喝酒，杜青云的视线总会在不经意时瞥向旁边的苏婧玲，她端庄地坐在他的身旁，没有太多的言语，却在关键时候为他担心，那句“能行吗？”才会让他真正醉倒，而饮入腹中的那些酒，对他来说，不过是粮食做成的水，不足以让他醉倒。 “苏婧玲，你也该敬敬咱们杜总监呀，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让杜总监不醉不归。”莫惠也喝了不少酒了，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却在此时把苏婧玲揪了出来。 “我，我不会喝酒。”苏婧玲有些为难。 “不会喝酒没关系，女人自带三分酒量呢，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杜总监是客，我们都敬他了，主角却不跟杜总监喝酒，这说不过去嘛，大家说，是不是？”莫惠开始发动群众的力量。 “就是，今天是个好日子，苏主管就破个例嘛。” 众意难违，苏婧玲面前的酒杯已经倒满了酒，她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杜总监，我敬你。”她端起那杯满满的酒。 杜青云也端起酒杯，“我干了，你随意吧。” “不行，不行，怎么能随意呢，咱们这里的规矩是第一杯敬酒要干的。”莫惠不依不饶。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婧玲横下一条心，干就干，不就是一杯酒吗？豁出去了，总不能在这么多下属面前丢面子吧。 五粮液是什么样的味道，她无暇体会，只觉得一股辣辣的气直往上涌，泪水也在强烈的刺激下朦胧了双眼。 杜青云赶紧端起一杯茶递给她，“不能喝还这么逞强。”说得很小声，可能只有她能听到。因为那时大家都在为她的“壮举”拍手。 接下来，是莫惠要跟她碰杯，后面，还有，一杯又一杯，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了。 那些酒下肚，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脸变得滚烫、绯红，后面席间的欢声笑语，仿佛离她越来越远，她的焦距也不听使唤地拉得很远，她就像已经远离那个场合，卷入一个屏蔽的洞穴，周围的声响都变得无声，所有的动作也变成了慢动作。 当她略微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杜青云宝马上的后排椅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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