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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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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王向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咳,事儿不大,就是这孩子嘴硬,到现在你听他喊过我一声妈么?这我倒不争,你问奶奶——我平时对他怎样?没一回不拿笑脸儿迎着,他倒好,不冷不热,还挑三拣四,我做什么饭他都得说出几句闲话来,我转了好几家商场才给他选了一套运动衣,他试都没试就说老土——那可是阿迪达斯啊,怎么也是个牌子啊,我看他就是对我……” “行啦行啦。”王向东摆摆手:“儿子那叫有性格,你多跟他近乎,慢慢就好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总爱拿我跟他妈比,就说上礼拜吧,我炒了个鱼香肉丝,他夹了一筷子就不吃了,说没他妈妈做的好吃,嫌糖放得多啦。更有甚者,我给他削了个苹果,他居然说阿姨你没给我蘸毒药吧,白雪公主就是叫她后妈拿苹果给毒死的——你说他是不是诚心?我现在就是忍着呢。”王向东也觉得儿子有些过分,便笑道:“成,回头我给他上上课,不过关键还在你,毕竟你比他懂事懂得多吧?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看你是不是能拿心把他给感化过来。” 柳小丽撅了下嘴,不满地说:“反正我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王向东一直腰道:“这就仁至义尽了?距离还大着哪!” 柳小丽苦笑道:“总之你这个儿子是真不好伺候。”“咋成我这个儿子了?结婚时候怎么说的,儿子是咱俩的,比你亲生的还亲,别把我混到手了你就变卦。”柳小丽恼笑到:“咱俩谁把谁混到手?” 林芷惠笑道:“你们两个三十好几的大人在这里耍活宝,我不理你们了,找刘奶奶玩牌去了。”林芷惠揣了把零钱走了,柳小丽笑道:“你妈也是,天天晚上打牌去,不到十点不回来,我想早睡也睡不好,还得竖着耳朵给等门。”王向东突然恼道:“你个鸡巴毛病还挺多!你还不知足咋着?”柳小丽愤愤地起身道:“去!以前咋不知道你是个啥样子呢,现在动不动就喷粪,我又没说别的,要是我骂你老娘两句,你还不把我从楼上扔下去?” “你敢!”“切,要不是我了解了你几天,看你这样,还以为遇见一活牲口呢。” 王向东笑道:“真遇见个活牲口,你正巴不得哪。”“去你的——我累了,想早点歇,你睡不睡?” “喝,还跟我玩性暗示的,睡就睡,我也正来精神儿。”王向东起来狠抱了一下女人,柳小丽笑道:“你妈刚走你就耍流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还不是你勾搭我?别你妈当婊子还想给自己立牌坊了。” 柳小丽笑骂着去了卫生间,王向东也是性起,突然想起丰子杰的话来,先急抽了几口裹了“白面儿”的香烟,预备待会儿跟柳小丽好好表现一把。剩下半棵烟,小心地放回去,没舍得扔掉——烟盒里只有这最后半支了。 精神抖擞地光了腚,在卧室里溜达了两遭,柳小丽也光着身子跑了进来,一边喊凉,一边责怪王向东还没铺被子,王向东说那他妈是老爷们干的活儿嘛,边说还是把被子从壁橱里拽出来,囫囵摔在床上,反手抱过还有些潮湿的女人,也扔上去,柳小丽兴奋地叫了一声。 两个家伙翻江倒海肆无忌惮地折腾了两个钟点,柳小丽早喊服了,王向东还在叫嚣自己刚来劲,一边在心里窃喜,更觉得毒品这玩意是个宝贝了,怪不得有人上瘾。 再大的宴席也终究要散,王向东最终难免不支,瘫散在床上,连连傻笑,说真他妈厉害。柳小丽无比仰慕地匍匐过来,说你今天是不是吃了药儿啦?真成了活牲口了,整个一驴呀。王向东说这就叫世界真奇妙,你好好给我过日子,没亏吃。 柳小丽吃吃地笑。过了一会儿,她说:“老公,跟你说个事。”“啥?” “我姐……”“你姐想我了?” “想你妈的脑袋!”柳小丽掐他一把,接着说:“我姐他们不是刚装修嘛,过几天开业,还得置办东西,手头有点紧……” “用多少吧。”“……五万。”“行,明天吧。” 柳小丽本来迟疑着开口,一见王向东懒洋洋又无比痛快地答应了,真是有些意外的惊喜,立刻称起身子道:“说定了?你真是我好老公。”一下附上来,粘粘地贴紧了。 婚后的一段时间里,王向东对柳小丽的表现还算满意,一家人除了儿子对这个新成员不冷不热外,也都相处得愉快,尤其是林芷惠,一下子真好象年轻了许多,每天的话也多了,笑也多了。王向东觉得这就是他再婚的最大收获。 按王向东的意见,柳小丽已经不在姐姐的餐馆里上班,只有忙时偶尔过去帮着照看一下,也不领薪水的。王向东说家里有的是钱,随便你跟老娘、儿子花,只要大家都高兴就成。 柳小丽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王向东比她的前夫更懂得女人,虽然霸道些,却也霸道的还算讲理,至少现在还没让她感觉不快。结了婚她才发现,两个人恰巧都是那种讲究“情趣”的人,或许是新婚的缘故吧,两个人回了房便总有许多的浪漫,粗俗或充满灵感的浪漫,排除其他因素,柳小丽觉得这是他们互相能接受的最好的理由了。 王向东是在转天晚上开始转磨磨的,丰子杰给他的烟抽光了。 从公司回来,吃过晚饭,王向东闲得难受,突然想“来两口儿”,想起没了,一时空落着忍耐住,过了一会儿,还是不塌实,总觉得生活里缺了点儿什么似的,茫然、急迫,象有远大理想在召唤,又象空有斗志的勇士迷失了冲锋的方向。连吸了两支“三五”烟,情绪稍微平静一点点,心里的失落感却没有消失。 王向东憋了好久,终于按耐不住,给秦得利打了两个传呼,等啊等,都没有回,心里更是毛糙,象有几只刚出生还没长毛的小红老鼠在蠕动,又恶心又痒痒。 王向东是个急脾气,想做什么就要马上做,当场把秦得利狂骂两声,猛然又想起一人来,急呼德哥,问他有没有关系搞到两口“白面儿”,德哥说谁要,王向东说是三弟自己,脑袋有些疼,拿那个压压。德哥说你出来等我。王向东大喜,一块石头从心头落地,精神上也有了寄托似的。赶紧跑下楼,在约定的地方等候。 正急迫着,德哥不紧不慢地来了,王向东快迎上去:“德哥,带来了?”德哥看看左右,指一下刚刚路过的拐角,笑道:“我放在墙头了,一会儿你自己去拿吧。” 王向东笑道:“你干啥?值当那么神秘?”“该防不该防的都得防,人命关天啊。” 王向东随着他往原路上走,德哥笑问:“怎么也沾上这个了?”“咳,我不是有瘾,就是觉得好玩儿,这东西对我有没有两可。” 德哥笑着提醒道:“这个啊,小玩儿着还成,可不能掉里面啊。”“哪能?”王向东先两步走到墙边,一仰脸,看见一个小纸包,赶紧抓在手里,塞进裤兜。 “德哥,给你多少钱合适?”“给钱就不合适,我能收你钱吗?不过一个小包儿,还没方便面料儿多——哎我说,你是吸板儿还是注射?”“我哪那么多穷毛病?装在烟里吸,就是玩儿,嘿嘿。” 德哥诡秘地笑笑,挥挥手,先走了。王向东也不耽搁,急跑回家,老娘早去打麻将了,正往脸上贴黄瓜片儿的柳小丽说你干什么去了,火烧屁股似的? “见一名人。”王向东边说边把自己关进了厕所,坐在马桶上,把纸包儿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小捏细白的粉末,又取出烟来,才嘀咕道:“妈的丰子杰是怎么把这玩意鼓捣进去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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