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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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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很想发笑，原来对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阿。看她这副样子，估计她永远也不会在我这里有什么羞愧感自责感了，人家理直气壮地很呢。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慢慢坐下。这个女人还算是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妖媚，尤其眼睛，很勾人。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咱们都是女人，我相信你是理解的。其实，我早就喜欢董小利，不过，他那时候钱太少了，不像现在能挣这么多。我怕他养不起我——当然了，我对他好，他不应该没有感觉，至于他怎么想过我，我不知道。”她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冲我示意一下，我摇摇头，“哦，不好意思，你现在怀孕，不能抽，那我来了啊。” 其实，我想说，你知道我怀孕，还让我闻二手烟吗？但是，一直看到现在，我都觉得好像根本就没有必要跟眼前这个女人讲什么换位思考和将心比心，也许她根本就不懂这些的。 “那年在上海，他喝多了，当然，我也没少喝。我送他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就上了床……”她慢慢吐着烟圈，“说实在的，现在这社会，一个女人一辈子可能只和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吗？一个男人，只会拥有一个女人吗？大家都甭装，也都甭扯淡。什么未婚同居啊，一夜情啊，谁都有过。只是不像我这么倒霉，留下了个祸害！” 她一边说，一边半眯着眼睛透过缭绕的烟雾望着我。 “我不相信你只睡董小利一个男人。不过，你比我幸运，没有和别的男人——” 我禁不住呕吐了一下，这个动作也许夸张了些，我看到她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但很快，她就调整过来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你又是北京女人。我相信，你看的开的，你比我坚强的多。我老公有一个和别的女人开房被我抓了现行，我把自己弄得更疯子一样，呵呵。”她死死盯着我，“韩敏，你比我有心计，你比我能装清高！但是，你骗董小利能行，骗不了我！我就不相信，你知道这一切后不发疯？！女人都是一样的，可是，你比我能装而已，你的骗术更高明而已……” 现在，我懂了，我真的完全没有必要和她生气了，我们使用同一种语言，但我们绝对是来自两个星球的人。说来奇怪，此刻的我，竟一点点安静下来，思维也一点点恢复正常。 “当初有这孩子的时候，我大概觉得时间可能不对劲，想到过是董小利的。不过，那时候，我急着结婚——” “你大概是奉子成婚吧！”这回我没有颤音了，甚至冷静的不行。当我淡淡的却掷地有声的把这话抛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她手上的烟轻轻抖了一下，那灰白的烟灰随后抖落在地，四散开来。 “呵呵，果然如我想的，你真是个聪明女人。没错！当初要是没这孩子，那个死男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答应我结婚呢。的确是奉子成婚，不过，我们都没想到的事，奉的却是董小利的子。”她挑衅似的望了望我，接着说，“那个男人很有钱，我过的日子也很好。” 她歪着头，打量了屋子一圈：“不客气的说，和您这里比。我家有点腐败了。” 我沉默。 “所以，如果我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把孩子留给别人。我的孩子，说到底，身上是我的骨血，我怎么舍得把孩子扔出去。可是，我没办法，要是留着这孩子，我就得离婚。女人离婚——哼，我还没有被逼到那一步。离婚的女人，多可怜啊，我还不想一个人孤老终死呢。” 我接着沉默。 “其实，董小利不错的。我告诉他孩子的事的时候，他最先考虑到的，就是有没有伤害你。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这点，哼，还有***那么一点让人妒忌的地方。” 我接着沉默。 “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也不想抢走你的丈夫，所以，我们不必像斗鸡眼似的，我们现在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因为，我没有威胁到你的婚姻，不像某些贱女人，天天做梦都想着抢别人的老公。我们现在是一条阵线上的，都是为了解决问题。”她看我没有丝毫反应，接着吐沫横飞，“原本，我想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去，可他毕竟也是董小利的骨肉啊。我总得告诉董小利一声吧。他是孩子爸爸，他有权力决定孩子的去向。另外，我确实也答应董小利了，这孩子我留给你们，以后决不联系，不看不过问。” 谁也不曾想到，就连我自己事后都不明白，听完沈丽娟所有的话后，我竟在那一刻哑然失笑。 本来，我有些恨她，本来我心里也有一些可怜她。但，刚才她这番话，让我彻底失望了。酒后乱性——这就是能有私生子的理由吗？我刚才甚至精神强迫似的想，酒后，到底应该如何乱性。董小利和同事朋友出去喝酒不是一次两次，他哪次不是东倒西歪的回来的，哪次不是一沾枕头就睡得像头猪，看来，酒后乱性也得讲究技术含量阿。看来，一夜情的借口真是冠冕堂皇阿。 本来，我心里最恨得不是眼前这个沈丽娟，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如果董小利身上没问题，十个沈丽娟都不会翻腾起浪来。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自家老公身上，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没有沈丽娟，还有张丽娟王丽娟，所以，我要找的要算帐的不是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女人，而是刚才那个抱着孩子出去的男人！ 不过，沈丽娟刚才一幅高谈阔论的样子，一则让我见识了确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另外，也着实让我蔑视了不少。同为女人，我应该憎恨她还是同情她？都是妻子，我应该狠狠的责骂她还是以她所谓的现代社会浮躁婚姻的观念理解并同情她？我需要像她说的那样，怎么也得搞出一幅惨兮兮的受害者模样大吵大闹一场吗？不，不，我从心里压根就没想过在她面前暴跳如雷，更不会如她所言，像一个泼妇一样在她面前折腾——那是她，不是我韩敏！ 可是，作为妈妈，她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了什么？奉子成婚的工具，维持摇摇欲坠的婚姻时最先可以舍弃的身外之物，或是可以“不看不过问”，和自己断无瓜葛的局外人，好狠心的母亲啊，我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想着刚才抱出去的那个尚无知的男孩，心思一时游离天外。 “韩敏！你笑什么？” 沈丽娟一脸的狐疑和戒备，“你觉得我很可笑吗？哈哈，大家都是女人，现在也没有董小利，你不需要伪装，何必呢。我知道，你心里恨不得杀了我，不过，杀人是犯法的，这个你知道吧？！不管我还是孩子，将来谁有个闪失……你身上可也是两条命啊……当然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怎么说，也是大城市的白领，不是穷山僻壤出来混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你说完了么？”我都想下逐客令了，我觉得表演该结束了，难道她听不出我厌倦的口气？！我现在都怀疑自己表达能力是不是天生有缺陷了。可那位大姐，依然自顾自的滔滔不绝：“韩敏，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骗不了我！人要是老生气吧，对身体不好，有时候还影响精神影响生活。你骂我吧，我答应你，你怎么骂我都不还口，而且，绝对不和外人讲，反正，你怎么冲我撒气都成。等你气消了，咱们一起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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