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请把幸福还给我(33)

三十三

　　婆媳过招

　　因为家里住着旁人，我心里总像有什么事似的，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推开门，屋里一阵清新的带着些许寒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依然收拾得干干静静，厨房的门虚掩着，我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走过去推开门，迎面看到小霞一张亲切可人的笑脸："我没吵醒你们吧？！睡足了么，你看你眼窝现在还有些往下陷呢。昨天真够你忙的，我看着干着急帮不上忙，我那会儿也是呢，处处都得招待照看着客人，还有各种礼节，其实办婚宴呀，就是累人。"

　　小霞说话就是让人感觉舒服贴心，我抿着嘴冲她笑笑，她往外推我："这有些凉，我开着窗呢。你要么去补个回笼觉，要么去洗漱吧。"我这才注意到，在刚刚开春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小霞把厨房的窗户打开了，我走过去刚要关上，她拦住我的手："不想开油烟机，你们都在睡，怕吵醒你们。小军他们也没起来呢。我就随便油煸个小菜，你快出去吧。你穿的少，别动着。"小霞不由分说地推着我往外走，这个大姑子真是……

　　"姐，你放那，我来吧。"我可真不是客套，看着小霞被风吹得红红的鼻尖还有她冰冷的手，我实在于心不忍。

　　"你别管，我忙惯了。昨天看到小区里有健身器材，我让爸妈去晨练了，你去收拾着洗漱吧。"说完，她扭身进了厨房，我站在那里一个劲感慨，真是好人哪。光看乾坤大挪移般的把客厅收拾得这么清爽，就可见小霞的理家本领了，真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被她的婆婆横竖看不上眼。哎……

　　我揽镜自顾，画了一个特精细的妆，又翻箱倒柜的挑了好几件刚穿过没两次的衣服给了小霞，自己倒饬了近一个小时才收拾利索。董小利也起身洗漱完毕，小霞的饭早就做好热在锅里了，小利爸妈也遛完早进了家门，小军和王娜还没有起来。

　　我本有意张罗大家先吃饭，可小军和王娜第一次来，不等人家一起吃早餐不合适，一家人就不咸不淡的聊着天等他们。

　　小利妈的猪腰子脸又摆出来了，她几次都要冲过去拍门却都被小霞生生拽住了。

　　我看看表，快九点了，那屋还是不见一点动静，小利妈妈到底沉不住气了，她一句话一拍桌子："大姑子做好饭伺候着，啪啪，还不起来？啪啪，他妈的太阳都照到你们脸了，还扎在被窝里不出来哪？！啪啪，你们是没见过男人还是没见过娘儿们，就这么舍不得离开一会儿，搂够了没有？!王八犊子，董小军，你快出来！"

　　次卧的门咣当一声被拉开了，穿戴整齐一脸寒气的王娜蹬蹬走了出来。

　　"我早就起床了！不过就是在屋里收拾带给嫂子她们的小礼物。阿姨，您要骂就可着劲儿骂您儿子吧！您看到了吧，您儿子在我们家也是一样一样的。平时上班，不到点不起床，被子往床上一折拍屁股就走人。过个节假日，天天睡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一日三餐，都是我爸妈伺候！平常日子，我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反正我就摊上了这么个贪吃好睡也不图上进的男人，我认了。看到您，我突然明白了，董小军这些毛病就是惯的。既然您家教这么严，怎么能有这样懒散、不思进取的儿子呢？！正好，您赶紧趁这两天好好管教一下您儿子！以后他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甭一天到晚两肩膀扛着一个脑袋，除了吃什么也不知道！"王娜那张嘴可真是不饶人啊，机关枪似的突突了一阵，我都转不过弯来了。

　　董小利妈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了半天嘴也没哼出一声来。董小军晃着个鸡冠子似的脑袋拧着眉头走出来，立在那看看这个脸色，瞧瞧那个脸色，木头人一样什么也不说。王娜推了小军胳膊一下，马上转成一幅笑脸："还不快去洗脸，看你这样儿，让大家笑话了。"说完，冲我们抱歉似的微微一笑，扭身拉着小军去洗漱了。

　　小霞和我张罗着放桌子，董小利和他爸爸到阳台去看团结湖和央视大裤衩的景致，小利妈妈喘着粗气焦躁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看起来，这位董家的老佛爷受了这样的抢白，很是憋了一股恶气哦。

　　有人说，女人哭闹喊叫是常规武器，女人沉默是化学武器，女人暴跳如雷是炸弹空投，而女人上吊卧轨是核武器，但通常都是通过核威胁达到目的便结束。

　　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化学武器变成炸弹空投，这样这一屋子人恐怕就都卷进去了，不上战场不受伤也保不住会撞上弹片，还是小心些吧，空气里的火药味太浓了。

　　从叔叔阿姨转变成爸爸妈妈，我开始叫起来还是有些别扭，不过，这种时候能表现一下就表现一下吧，我左一口妈，顺带夹过去一口菜，右一口爸爸，顺带端过去一碗汤。整顿早餐，吃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小利妈妈一个白眼接一个白眼的飞向王娜，王娜基本无视，除了埋头吃饭，偶尔还给小军夹一筷子咸菜。小军给王娜夹菜时，眼睛是盯着他妈妈的，有两次菜都放到碗外边去了。

　　等大家都放下饭碗，我正要起身收拾，小利妈妈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你是新媳妇，不要收拾这个。王娜，你大姐和你嫂子忙了半天了，你们一大早倒饬自个儿都没倒饬清……干活吗，各家有份，你们去刷碗吧！"

　　王娜低着头不吱声，小军立马站起来："就是就是，你们歇着，应该我们来的，呵呵。"说着就开始摞碗拿筷子，王娜慢腾腾的拿过剩菜去了厨房。

　　我赶紧拦着小军："我来就行了，我来--"

　　"让他们来！"小利妈妈冷着眼神，斩钉截铁地说。我感觉不到她是为了心疼我这个新媳妇，倒像千方百计给王娜下马威。

　　他们把桌子收拾干净，俩人就都进了厨房，哗啦啦的水流声清脆的传了出来。小利妈妈示意小霞去看看，小霞僵了下鼻子没有动，我有些莫名其妙--刷碗也要去盯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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