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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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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正不阿?王晓静一听到这个词就想笑。在大众的观念里的刚正不阿,事实上代表了愚直。愚直的人自然无法在尔虞我诈的漩涡中存活下来。所以,刚正不阿也有它圆通的一面。她是对某些人很讲原则,对另外一部分人则要圆滑。谁让这个社会是一个群体社会,一个人无法独活。她必须紧紧依附住一个群体生活,有时候看不过眼的人和事也必须忍气吞声。 她是没有背景,可她有一群有背景的朋友,石青青和朱建明就是其中之一。她信任这两个人,是因为她握有这两个人的“把柄”。石青青是当年她母亲事故的直接负责人,朱建明是处理这起事故的最高负责人。这么说似乎玷污了她和石青青本来很单纯的友谊,可她从王莉的事吸取了教训,私下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在工作上是没有友情而言只有同伙或是同伴。其区别就是,感情可以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同伙是同乘一条船不是同舟共济就是鱼死网破。从这点出发,她和石青青朱建明等人的关系是千丝万缕,应了杨森说的那句“不清不楚”。 因此,冷淡成为了她掩饰一切的极好的面具。至于她内心在想什么,就是老奸巨猾的朱建明也猜不透。朱建明曾对张佑清坦承:她除了她的母亲,无欲无望。没有欲望的人是无人能掌控住的。 是的。她之所以能在恶劣的夹缝中撑下去只是因为母亲。为了母亲,她绝不能示弱。即便是要她付出任何代价。于是,当矛盾浮出台面,有人想拿她作为打开缺口的牺牲品时,她十分警觉。 石青青与她商量:“你打算怎么做?” 王晓静像是闲磕一般提起:“还记得两年前的事吗?” “记得。”石青青说。 两年前,单位里的一个科室,老主任与新主任不和睦。后来不知怎的,新旧两主任关系和好了,却调走了科室里的一批人。王晓静以为这个理是一样的。广告公司里安逸如和金哲善争权,最后两头儿相安无事,牺牲的是下面的小虾米。王莉的结局她是从他人口里得知。后来金哲善离开了那家广告公司,安逸如上台,王莉呆不住自己走了。所以,在这次两权相争中她不会明显表示站在哪一方。 “这样会不讨好的。”石青青说。 王晓静冷冷地笑了声:“近来我们那来了个学生叫做许知敏。护理部和护长找我,问我能不能带。我说,好啊。” “你不是不带学生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带学生?你自己也不是挑学生带吗?” 石青青明白了,笑道:“看来这姓许的学生大有来头。” “是。虽然没人对我说过她什么,可是感觉得出来。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特别要求我来带的学生,你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于王晓静惊人的洞察力,石青青是深有体会。不谈其它,就她自身在科室里遇到一些迷茫的人事问题,只要与王晓静一谈,事情的真相豁然开朗。 “你,准备拿这个学生当棋子?”石青青挑挑秀眉。 王晓静轻轻地笑着,喝茶不语。石青青这几年来处事的手腕愈来愈厉害。如今石青青是副主任了,连同明年正主任的位子是稳操胜券。朱建明介绍她们俩读的两本书。石青青买了《资治通鉴》,瞒着蒋楠在单位值夜班有闲空时拿出来慢慢翻读。她自己一本也没买,只是用特蕾莎著名的格言之一来激励自己: “What you spend years building, Someone could destroy overnight; Build anyway.你多年来营造的东西 ,有人在一夜之间把它摧毁 ,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去营造 。” 然后,她会从中想起了林晓生和肖祈,这两个我行我素的男人。他们不知道她的消息,她对他们的动向却是了如指掌。林晓生在两年前成为了牧师,实现了他的理想。他现阶段在美国行医,另一方面辅助汤姆的工作,每年固定一个季度走访世界各地的难民营。肖祈不知为何去了北京,已经是副教授级别了。 说来,她那年有事到北京几天。北京名胜古迹之多,她唯独钟情于人民英雄纪念碑。在她眼里,人民英雄纪念碑竖立在故宫对面,是一个极大的反衬。一个是上演着篡位夺权你死我活的故宫,一个是为了大众自我牺牲的人民英雄们。自私与无私,遗臭万年与名垂千古。故宫阴气很重,她去了一次没逛完就匆匆出来了。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她能很静心地面对它一天一个月一年之长久。碑前禁止人献花。她一清早准备了蒲公英,放飞于天空慰藉英灵。花儿散天,她听见了有人在喊她“江晓君”。她不敢回应。在北京会叫她江晓君的,据她所知,只有一人——肖祈。当时,她只能是狼狈而逃。 回来以后,她是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怕肖祈。 直至今时今日仍想不通,自己是畏了他的严,还是惧了他的心太软。不管如何,他不知她在这。她也没闲心去想这些问题。眼前最重要的是工作,掉以轻心只会变成他人的俎上肉。 不久,那名叫做许知敏的特别的学生来到了她身边。这学生的来路她很快便是大体摸清了。原来是墨家看中的媳妇。墨家的底细她听过张佑清提及。如果许知敏是心术不正之人,她也不会看任何人的脸面。但是,许知敏聪慧而且懂得做人。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给墨家呢?同时借助墨家的人际关系来跳出这个漩涡。这几年她是在介入室赚了些,大姨妈王秀琳与她老公做生意赚了笔大钱,朱建明心存歉意帮她从原医院拿到了一笔和解费,几笔款加起来债务基本还清,日子愈过愈好。钱既然够了,而她在科室里并不快活,因为老护长总是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她几度坦明自己不与其争权的心迹也无济于事。于是她把目标盯在了计划新开的同样赚钱的血透中心。 她这步棋走得很巧,走得没人看得出来,都以为是她学生在出谋划策。直到她跳到了血透中心,并且以新科室名义向上级申请带走了一批她看好的人才,其中不乏有曾经针对她的对手。她的不计前嫌更是让朱建明在家捶拳:“这女人啊——” 张佑清是不解:“怎么说?” 朱建明摇头叹笑:“我没看错人。我老婆看错人。像她这么有心机又寡欲的女人,如果成了我媳妇,必定能助辰宇在事业上一臂之力。哎,别提了,年轻人的感情问题咋们老的还是别插手。” “辰宇不是要和夏家的女儿结婚吗?姓夏的那女孩我见过,也是蛮厉害的。” “夏莎是一眼看就很精明。王晓静是你看不出来她很精明。你说,哪个更胜一筹呢?” 张佑清默。 “可惜,让她跑了。她去了血透,难保下次她会跳到外面世界去,我这栽培她的心思就全白费了。”朱建明啧啧有声。 张佑清听不出他这是赞是贬,问:“你对她究竟是有什么想法?” “我不是曾让你要她带过封信到阜外吗?” 张佑清啊一声恍悟,说:“你这是想把肖祈勾来?” 朱建明煮水泡茶,不亦乐乎:“这么多年你自己也不是说,肖祈是你见过的最看好的人才。你到时退休,你们科室是青黄不接,接任人选断了一层。肖祈如果能来,正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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