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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吃过饭，爸爸提议出去走走。我跟在他身后一点，也曾见过一些父女散步的时候，很亲密地挽着胳膊，可是我就是觉得跟他有种隔膜。

　　"宝宝，你是不是很讨厌爸爸？"他停下来看着我，可能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说真话。

　　"呃……没有。"这叫我怎么回答？

　　"爸爸知道你埋怨我。你那么小就让爷爷奶奶带你，爸爸也不忍心这样做。"

　　"那为什么还那样做？因为她不同意让你带个拖油瓶吧？"我心里有很多怨气，既然他要提这个事情，那就说道说道吧，不然我会憋死。

　　他沉默了一会儿，"当初我和你妈离婚的时候，你是判给你妈妈的。你妈当时在深圳没有工作，加上其他一些因素，没办法带你。你爷爷奶奶也不愿意让她把你带走，后来就一直由爷爷奶奶带着你。"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他讲起和妈妈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你问你妈妈吧。"

　　说起这些事情，我就觉得心里憋屈。"没事我想回宿舍了。"

　　"你恨爸爸对不对？爸爸知道亏欠你，但不是说爸爸不关心你。"他停住脚步，扶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脾气倔，怕你烦，不敢总是来看你。爷爷奶奶脾气好，也很疼你。你跟着他们，我们离婚不会给你的性格造成太大影响。"

　　这是什么理论！既然怕我受影响，那干吗还要离婚？人家谁家的孩子不是跟父母住一起的？

　　"不说这些了。等你再大一些，自己成了家，就会明白。"他没有再说，慢慢地往前走。

　　我很想狠狠地抢白他几句，看他这些年慢慢苍老的样子，又没勇气让自己激动起来，只好默默地跟着他走。

　　"我找人了解了一下左锐。"

　　"说什么？"这个话题让我比较紧张，他特意来找我说这个事情，不是个好的兆头。

　　"听说他单位风气不太好。"爸爸回头看着我，路灯下，他的脸真的老了，有点发福的脸上明显已经没有我记忆中的英气。

　　他揽过我的肩膀，"据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来广州的，两人同居了好几年。"这话让我全身发凉。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些？"

　　"没有。"我只觉得心里很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事情，"我也没问过。"

　　"唉，你太年轻了。"

　　"每个人都有过去的，只要他现在对我好，就行了。"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后来，他还跟一个什么高管的女儿拍拖过，后来也分了。"

　　难道是他说的权总介绍的？"嗯……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哪？"

　　"爸爸看得出，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宝宝，你太小了。爸爸不想你犯错误，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爸爸都看不准，就更别说你了。"

　　"那是什么意思？想让我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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