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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杜斌不好拒绝,每次俞敏向他举杯时,他只象征性地喝一点。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俞敏就有些醉意了。俞敏往杜斌身边凑了凑,给他满了酒,眼波亮亮地看着杜斌,媚态十足地说:"大作家,我今天请你来,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杜斌跟她撞了下杯,说:"啥事?"俞敏瞅着他的眼睛,说:"你先说,帮不帮吧?"杜斌说:"到底什么事?"俞敏撒开娇了,说:"不嘛!你先说帮不帮吧?"

  杜斌说:"那,你也得让我够得着呀,你让我给你上天摘月亮去,我上得去吗?"俞敏说:"我的宾馆起好名字了,叫'昌海大厦'。"杜斌说:"好啊,名字响亮。"

  俞敏说:"那,我求你的事,你帮不帮忙?""不就是给你的'昌海大厦'题词吗?你明天来取吧。"杜斌说。

  "不是,人家说的不是这个。""那是什么?"杜斌疑惑地问道。"人家遇到了难处。"俞敏撅起嘴,做出为难的样子,楚楚可怜。

  "什么难处?""资金上的难处呗!""我又不管钱,这个忙我帮不了。""什么呀,你小姨子不是在省财政厅外经处当副处长吗?她正好管对外贸易,你求她帮忙呀。""她有这个能耐吗?""怎么没有,昌海市有个搞外贸的人,前些日子还从她们处弄到了一千万资金呢。利息比银行的低多了。"

  杜斌和李金标去俄罗斯,俞敏花了不少钱,招待得也很好,他一时不好回绝,喝了口啤酒,说:"我试试看吧。"

  当晚,杜斌给雅芬打了电话,对自己白天的态度好一顿检讨,雅芬就消了气。杜斌说昌海市一个朋友搞外经贸生意,资金出了些问题,需要一千万周转周转。雅芬一听,心里就乐了,她想,杜斌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因为按照她们的规矩,放出来一千万周转金,少说也得给十万元的好处费。

  雅芬第二天就给杜斌回了电话,说:"让你的朋友来一趟吧,我跟厅长说好了,带好公章和营业执照,别忘了啊。"

  杜斌当即就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俞敏,俞敏当天开车就去了省城。

  俞敏顺利地拿到了一千万周转金,使用期是三年。她给雅芬送了个二十万元的存折。雅芬晃了晃手里的存折,问她:"我们家杜斌,知道吗?"俞敏说:"不知道。"

  第五小学按照杜斌的建议,实行了整体拆迁,一千九百七十名学生租用学校旁边的旧木材加工厂上课。

  作为交换的代价,第四小学合并到其他十一所小学。校园卖给了胡大楼,教育局得到了四百六十万元收入,俞思卿说这是盘活不良资产。

  杜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自从俞思卿那天在他办公室给他跪下后,他就再也没有能力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但是,杜斌还是警告了俞思卿。在一次教育局的会议上,杜斌态度坚决地说:"第四小学出让得到的四百六十万,都要用到实验小学的新建上,弥补上级拨款的不足,谁也不能动用!"

  杜斌最担心的,就是俞思卿把这笔资金用到教育局的宿舍楼上,所以他先敲山震虎。

  俞思卿也表态了,严肃地说:"这是国家资产,谁也别想打这笔钱的主意,我们在银行设立一个资金专户,专门保管和使用实验小学的建设资金。"

  在这次会议上,确定由俞思卿亲自抓实验小学和家属楼的基建工程,俞思卿又提议说:"我是一把手,虽说我亲自抓这两个工程,但我还要抓教育局的全面工作,有时恐怕不能分心,不能全身心地抓基建,那是一大摊子事,要办许多繁杂的手续,还要跑几十个部门搞审批、协调关系,所以,我提议,由高占强主抓,至于教育局他分管的常务工作,他可以先放一放,暂时由其他副局长分担一下。"

  教育局班子成员都表示赞成,杜斌就没说啥。

  冬泳协会在张得胜的努力下,终于打开了局面,昌海市参加冬泳的人员,由最初的五六人发展到了现在的近百人。

  为了解决一些女同志的更衣问题,杜斌给游泳场旁边的发电厂厂长挂了个电话。请他资助在恤品江边上建了一座尖顶红墙的休息室。里面不但设置了卫生间,还有男、女更衣室,还安装了一部电话和一台彩电。张得胜他们高兴极了,像个孩子似的兴奋不已。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杜斌为他们想得这么周到。

  冬泳协会参加了全省的冬泳比赛,他们派出最好的选手参加。选手们都很卖力,获得了团体亚军。

  张得胜他们回到昌海市,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杜斌办公室。张得胜把锦旗往杜斌桌上一放,神采飞扬地说:"这帮老家伙,真是卖命了,可把其他地方的选手给羡慕坏了。"

  吴宇进来,给他们一一倒了茶,站在一边听他们说话,杜斌说:"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为昌海市争了光。"杜斌看了看表,快到晚上下班时间了,就对吴宇说:"你跟接待办说一声,我有几个客人,晚上要安排一下。"吴宇说:"安排在哪?"杜斌寻思了一下,想起马德良曾经跟他说过,要是请别人吃饭,就到回民饭店他妹妹那去,帮她揽点生意,杜斌说:"安排在回民饭店吧,那清净。"

  杜斌来昌海市一年了,从没让接待办安排过饭局。记得他刚来的时候,接待办主任专门介绍说:"您要是有朋友来昌海市,或者您要安排谁吃饭,让秘书告诉我一声,我全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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