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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发哥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的手心渐渐变得黏湿……

  他猛地握紧了拳头,轻声数着:“一、二、三,进!”

  话音落下,他一脚踹开房门,两旁的组员从各自角度一拥而入,枪口一齐指向沙发。此时此刻,沙发上的人像是如梦方醒,正惊恐地注视着来者。

  “警察!别……”

  然而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坐在沙发上的,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一个小男孩儿!

  那男孩儿十岁左右,长得很秀气。只不过,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似乎是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组员们都长舒了口气。发哥吩咐他们在房间里搜索了一圈后,确认没有其他人了,便汇报给李向东。不一会儿,李向东那沉重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他走进房间,看了男孩儿一眼,径直走到电话机旁,对号码进行了确认。

  没错,号码的确是这部电话机的。

  “这个混蛋在耍我们!”

  李向东忍不住咆哮起来:“他妈的!故弄玄虚,什么被‘黑夜折磨,永无休止……’”

  “直到……黑夜的尽头……”男孩儿跟着念出了后面的句子。

  一时间,组员们的脸上无不露出惊骇的表情,所有目光同时投向男孩儿。靠近沙发的一名组员甚至夸张地一步跳到了其他组员的身前,把枪口对准了男孩儿……大伙儿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立刻又绷紧了。

  好一会儿,李向东喘了口气,示意那名组员把枪收起来,然后慢慢蹲下身子,问道:“小朋友,这段话是谁教你的?”

  小男孩儿怯生生地说:“是伯伯,打电话的伯伯。”

  伯伯?李向东微感诧异,他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个“伯伯”。

  “他长啥样?”

  “他个子矮矮的,看起来人很好……”

  人很好?……

  这时,小男孩儿转身从沙发的缝隙中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李向东:“伯伯说了,如果有警察叔叔问起他来,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李向东接过一看,是一卷录音带。

  他一下子明白了。

  罗刚走过来问道:“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儿回答道:“我妈妈出远门了,要好久才回来,爸爸跟我说的……他便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出远门了?去了什么地方?”

  “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很久才回来。”

  罗刚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些事情似乎慢慢对上号了,只不过……只不过……

  忽然,发哥发出了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照片。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瞧向了那幅照片,脸上同时现出惊诧神色,

  照片上的人正是李文竹!回到市局后,发哥一个人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着烟,眉头紧锁,深思的目光投向窗外。看起来,他似乎正被某件事深深困扰着。

  不是说,何青山把何小童接到奶奶家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那座房子里?还有,凶手怎么知道那幢房子的主人是何青山?但是,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

  好一会儿,他忽然转身问道:“刚子,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搞上这么一手?是怕警察抓不到他吗?还是……”

  罗刚赌气般的一把将手中的报纸掼在桌上,说:“还能为什么?拿警察开涮呗!把警察当傻子耍,这感觉要多爽就有多爽!”

  发哥却摇了摇头。

  沉吟了片刻,他说:“不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你仔细想想看,他为什么要偏偏跑到李文竹家折腾呢?”

  罗刚抓了抓后脑勺,没吭声。这在他来说是个未解的谜。

  发哥接着说:“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凶手是在暗示我们。”

  “暗示?啥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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