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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你小子也想抽三号吧?下次吧!陈梓浩刚回到位置上,就见荀尚仁上台了,抽出牌后,脸色就阴沉了。等他下来,陈梓浩故意去问:“荀书记,几号?”荀尚仁没看是谁在问,脱口而出:“祖奶奶,一号!”

  陈梓浩暗叫老天开眼,兴奋过后就有了尿意。他向礼堂门口走去,不料那里站着两个武警战士,不让出门。任他怎么解释,小战士说没有命令就是不放行。工作人员发现了他们的争执,跑过去说水火无情,让去吧。陈梓浩急忙走出门,回头一看,身后竟跟着个小战士。

  他进了卫生间,那武警就站在外边。陈梓浩觉得又好笑又有趣,长这么大还没有享受过如此重点的保护哩!一分心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往后便倒!他下意识地一手抱头一手护脸,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小战士闻声冲进来,一把将他拽起:“首长,怎样怎样?!”

  “没……没事。地咋恁滑呀!”陈梓浩埋怨道。

  “卫生条例要求的。没事的话,首长你继续!”小战士又站到门口。

  陈梓浩却沮丧得直骂娘:自己这是怎么了?!上次面试前莫名其妙挨顿打,至今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这次面试前又摔倒在卫生间这种地方,真他妈晦气!他缓缓劲,终于把那泡该死的尿放了出来。身体打一激灵:看来这次公选又白忙活了,既然注定要失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还管他个鸟!

  武警小战士见他昂首挺胸走出卫生间,紧跟两步说:“首长,首长!你……大前门没关!”

  “谢谢!”陈梓浩连忙扭身拉上拉链。回到礼堂,见有几个人在排队,寇明提也在其中。他急问开始面试了?寇明提苦笑道:“没有!上厕所要排队,你回来了我们才能一个一个去!”

  开始面试了,荀尚仁等八个抽到第一的考生被工作人员叫了出去。礼堂里安静下来,人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去的人没有回来,工作人员又开始叫抽到第二的人。寇明提是二号,冲陈梓浩挥挥手,悲壮得像去就义似的。陈梓浩冲他做出了V形手势,看着这队人离开了礼堂。

  第二队一走,气氛压抑得陈梓浩嗓子发干,由不得他不紧张。细细品味起来,感觉区里那次的公选面试,好像上街赶集似的随意。这次是真正见识了组织的高水平。很快就轮到第三拨人了,陈梓浩这八个人排队出去的时候,他长吐一口气,豁出去了!

  他们被带进一座楼房的小房间里,要求面对墙壁坐在一排桌子前。工作人员站在他们身后先宣布了一条面试纪律:进入考场后,不能对考官说自己的姓名、单位等个人信息,只能报自己的抽签号,否则算违规,取消成绩。然后每人面前发一个纸条、一支笔和一张白纸。

  陈梓浩见纸条上写道:请谈一谈报考这一岗位的目的和打算。

  工作人员说:“给大家五分钟准备时间,可以在纸上列提纲。”

  这八个人立即操笔拿纸,顿时房间里传出只有小学考试才发出的钢笔碰撞书桌的嗒嗒声。陈梓浩有所准备,就按固定的思路列出了提纲,他看看旁边的那位清秀的女同志,那双纤细的手竟抖个不停。

  “时间到!请大家起立,把纸和笔放在桌子上,不能带走。”工作人员宣布道。他们还被告知,根据岗位不同,在两个楼层设有八个面试考场,一会儿将提前两分钟,让你们找到自己所报岗位的考场,等候叫号。

  眼看这一组七个人先后被叫进了,陈梓浩觉得自己就像过去杀人时陪绑的,不知自己的那一枪什么时候响起。还不如第一个进去,一刀痛快!既然必死无疑,不如视死如归!

  终于轮到陈梓浩了。工作人员引领着他,走进五号考场,指着一张小桌子让他到位。陈梓浩突然觉得很放松,他知道坐在对面和两边的人都掌握着他的生死牌,不忘冲他们鞠上一躬:“我是三号,谢谢各位领导、各位老师!”

  “好,请坐!三号考生,欢迎你来参加面试。今天上午面试分两项内容,你先做八分钟的演讲,题目刚才已经给你了。然后是三道问答题,每道题答题时间是三分钟,听明白了吗?”主考官例行公事,宣布了注意事项。

  这个当口,陈梓浩竟把屋子里正注视他的人都看了一遍。正对着他的那排长条桌后威严地坐着七个人,不用问是考官了。左边也摆着两张桌子,坐着四个人,放着计时员和记分员的牌子。右边也坐四个人,桌子上没放牌子,不知是干什么的。主考官话刚说完,他正好把游弋的目光对着主考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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