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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距离越野警车越来越近了,10米,5米,3米——终于到了,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中奖者停了下来,问绑匪:“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回头你找我,我给你1000万,一分钱都不会少!”

  “还不到时候,你他妈的急什么啊?”绑匪又对段飞说,“你先上车,把车启动起来。”

  段飞认为该是自己讲条件的时候了,便压低声音说:“你告诉我那个东西放在哪儿了,我就去启动车辆,并开车带你离开这里。”

  绑匪一愣,随即用枪顶住了段飞的脑袋,“去开车!”

  段飞挺直了腰板,语气很强硬:“你要么告诉我,要么就开枪!”

  “段飞!”绑匪的声音中竟有了一丝哀求,“上车!”

  段飞纹丝不动,漠然地看着他。

  “好,好。”绑匪败下阵来,“我告诉你……”

  “砰”的一声,刺耳的枪声划过空旷的江堤上空……

  像一堵倾斜的墙,身材高大的绑匪轰然倒塌在段飞的面前,面具摔了出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展现在段飞面前。段飞盯着绑匪左眼角的黑痣,脑子迅速地旋转,是他?鲜血蚯蚓一样从绑匪的脸上爬出,迅速蔓延成一条游动的蛇。他还在强行挣扎着,段飞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告诉我,你拍的东西存哪里了?告诉我!”

  “电脑……你,你要帮我……调查……”绑匪有气无力地说。

  “砰,砰,砰——”,枪声再次响起,几发子弹射向绑匪,每一发都在绑匪的脸上和身上炸开了花。鲜血溅在了段飞的身上,段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仅仅一两秒种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

  有特警迅速地跑过来,将段飞拉到安全地段。中奖者尖叫着挣脱特警的胳膊,边跑边喊:“别碰我!别碰我!”场面显然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很快就被一个特警摁倒在地上,有人迅速而又谨慎地解除了捆绑在他身上的炸药。

  沈仲平走过来,拍拍段飞的肩膀说:“受惊了。”

  段飞面无表情地说:“绑匪完全有时间引爆炸弹,也完全有时间开枪打死我们。”

  沈仲平一脸尴尬,忙说:“抱歉,情况特殊。”然后转身怒问,“是谁开的枪?”

  一个全副武装的中年特警从远处跑了过来,边跑边解下戴在头上的帽子,面带笑意地说:“怎么样沈局,我的枪法不减当年吧?那个人质只是暂时受到了惊吓,一会儿就没事了。段飞也没事吧?”

  段飞一愣,揉了一下眼睛,没错,面前的中年特警竟然是杨亚宁。段飞不解地问:“你不是沙南分局的吗?怎么成了特警?”

  杨亚宁一笑,“我刚调来江东市公安局特警支队。”

  “谁让你开枪了?没听到我的部署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你不知道?”沈仲平唬着脸,瞪大眼睛问。

  杨亚宁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迎着沈仲平的目光,嘴角仍然挂着笑,“我距离你比较远,到达潜伏地点的时候,耳麦就时断时续,后来就听不到你们说话了,只能看你们的手势,听喇叭中的喊话。我看到段飞和绑匪上车前好像在发生争执,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便开了枪。”接着又强调了一下结果,“这不是都没事吗?绑匪也被击毙了。”

  耳麦出了问题?关键时刻怎么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问题?并且绑匪不是一枪击毙的,第一枪和第二枪的间隔时间至少有五秒钟,杨亚宁若是故意的话……段飞不敢再想下去。

  沈仲平显然对杨亚宁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压低火气说:“幸亏是没事。回去再找你算账!”

  段飞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窃听器,递给沈仲平的时候问:“请问都是哪些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有人碰了碰段飞的胳膊,段飞转身一看,那个身穿保暖衣的警察手里拿着段飞的衣服和鞋说道:“换回来吧?”

  沈仲平说:“对,赶紧换回来,免得感冒。能接受到窃听器信号的只有我和杨队长。”说完,转身去指挥现场了。

  段飞接过衣服,说了声“谢谢”。

  那个特警边穿警服边对杨亚宁说:“恭喜杨队长,没想到你刚才击毙的就是轰动全国的越狱逃犯,也是公安部苦苦追捕的死刑犯韩雷!”

  “是吗?”杨亚宁嘴角挂着笑,“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沈局喊出了他的名字,你没有听到吗?”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我距离远,没听见。走,我要去看看。”杨亚宁转身就走,刚迈出步子,又回头对段飞笑笑,“上次是误会,还希望段记者不要放在心上。”

  段飞也笑了,“怎么会呢?还要感谢你刚才的出手相救呢。”

  绑匪的尸体已经被盖上,有媒体记者涌了进来,姜一鸣迅速地走到段飞身边问:“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姜一鸣指着远去的杨亚宁说,“那个人好面熟啊。”

  “就是上次抓我的那个沙南分局的警察,现在调到特警支队了,叫杨亚宁。”

  “哦,是他啊,上次听于总说,他曾是沈仲平的老部下,他们曾一起在部队里待过八年,杨亚宁是沈仲平手下的兵。”

  “难怪!”段飞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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