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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老人的哭声让夏晓薇手足无措,早就含在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撒落下来。口中喊着:“阿雅奶奶,阿雅奶奶……”

  阿雅一把搂过夏晓薇,像个孩子似的俯在夏晓薇肩膀上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用手拍打着夏晓薇的后背。阿雅哭了一会儿,突然从夏晓薇的肩膀上抬起头来,不由分说地拉起夏晓薇的手就往门外走。

  夏晓薇不知道老人要干什么,只得随着老人的脚步走。林涛也茫然地跟在后面。

  老人拉着夏晓薇走下吊脚楼,踏着半人多高的杂草绕到屋子背后的一小片平地。那片地很小,长不足两米,宽不足一米,呈不规则的长条形状。上面有一棵香樟树,长得又粗又大。走到树前,阿雅突然跪下,用那双粗糙的手撕掳着大树周边的野草。很快就将大树周围清理干净。阿雅对着香樟树拜了又拜。然后五体投地,哭喊着:“李先生,李先生!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你的伢来了!你的伢来看你了!阿雅对不住你啊!阿雅总算看到你的伢了。李先生啊,这回,阿雅死也瞑目了……”老人的哭喊声在丛林里回荡。

  夏晓薇知道,阿雅奶奶把自己当成了李畋的后人。只是,此时此刻,夏晓薇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向老人解释这一切。

  “去把沈默找来吧!”夏晓薇回头对林涛说。

  “姐?”林涛不解地看着夏晓薇。

  “快去。”夏晓薇说。

  “嗯。”林涛答应一声,转身去寻沈默去了。

  夏晓薇弯腰去搀扶阿雅:“奶奶不哭,奶奶起来啊!”

  痛哭了半晌,阿雅才在夏晓薇的搀扶下站起来。

  回到屋子里,阿雅掩上房门,指着火塘边的长凳说:“快坐下吧,孩子。”

  夏晓薇坐在长凳上,阿雅坐在夏晓薇对面的另一条长凳上。

  “看年龄,你应该是鸣谦的孙女,你叫李什么?”阿雅慈祥地看着夏晓薇。

  “奶奶,您弄错了。我不是李畋太爷爷的后人,我姓夏,叫夏晓薇。李太爷爷的后人也来看您了,马上就到。”夏晓薇大声说。

  阿雅根本听不到夏晓薇在说什么,继续说着:“你爷爷可好啊!你爷爷小时候可淘气了,但却很听我的话。我离开李家的时候,他才八岁。算起来,今年也是七十六了。”

  夏晓薇的眼睛渐渐习惯了屋子里的光线,她突然觉得,阿雅老人和这间黑乎乎的屋子是那么相称。一个老人,一间老屋,沧桑,沉重。一切居然是那么和谐。

  正在夏晓薇对着眼前的一切出神时,“砰”地一声,屋门突然洞开。

  夏晓薇猛然心惊了一下,蓦然回首。

  门口,突兀地站着一个人的身影。时此,有一缕阳光刚好正对着屋门,从那人的身后照射进来,有些刺眼。逆着光线,从夏晓薇的角度刚好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镀着金边的轮廓。

  “阿昆,你快看看这是谁来了!”阿雅老人激动地说。

  “姑娘,你是谁?”那人进了屋,上下打量着夏晓薇。声音苍老但却洪亮,说的居然也是汉语。

  夏晓薇连忙站起来,对来人说:“您就是易昆爷爷吧!爷爷好!”

  “阿昆,这是李先生的伢!李先生的伢呀!”阿雅老人说。

  “李先生!·李畋先生?!姑娘真是李先生的后人?”易昆问道。

  此时,夏晓薇看清了易昆的面孔。面前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眼袋很大,略呈红色,眉毛很长,眉角上扬,末梢有几根已呈灰白色,左右对称。圆脸,鼻阔而扁,鼻翼两侧各有一道深深的皱纹,呈八字形。嘴角下垂,面色无光。头上光秃秃的,只在头顶中央有一缕发鬏随意盘着,发鬏周围用一条白布帕缠绕着。一身略显陈旧的铜扣青布衣。

  “我,我不是。”夏晓薇说。

  易昆的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敌意,冷冷地问:“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骗老太太?你怎么知道李畋先生?”

  “易爷爷,您听我说……”夏晓薇着急地解释说,“我虽然不是李畋爷爷的后人,可是,我是和沈默哥哥一块儿来的。”

  “沈默?沈默是谁?”易昆问道。

  “老人家,沈默是李畋的重孙,是沈鸣谦的孙子。”门口响起沈默的声音,是林涛带着沈默来了。

  易昆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年轻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沈鸣谦是谁?”

  沈默走近易昆说:“您就是易昆爷爷吧!我就是沈默。李畋的重孙。沈鸣谦是我的爷爷,李畋的儿子,本名李鸣谦。”

  阿雅看到沈默,一下站起来,颤巍巍地走到沈默面前,左看右看,下看下看,嘴里念叨着:“像!太像了!孩子,你太像李先生了!鸣谦长得不像李先生,你像。”她转身问夏晓薇,“孩子,他是你弟弟吗?”并不等夏晓薇回答,老太太拉起沈默的手说,“快坐下,孩子。”

  “凭什么证明你就是李畋的重孙?”易昆继续问道。

  “易爷爷,您想要什么样的证据?”沈默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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