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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过程,看不出任何可疑处。但决定仍是要做的,何育明当机立断,再一次兵分两路,一路跟上卡车,自己则率队在垃圾场边上的树林里埋伏了。

  十几分钟后,埋伏在树林里的何育明一声令下,卡车刚进城区就被拦截了,环卫所里,驾驶垃圾车的工人也控制了。而何育明自己,堂堂刑警大队长,长时间不见动静,也跃出了树林,率队在垃圾场里扒了起来,在甩开无数臭不可闻的袋子与零碎后,终于看到亲切的黑色垃圾袋露出一个角。

  何育明抽出垃圾袋,打开,一匝匝的白纸,连第一张的伪装都没有。

  回程的路上,他收着部下的报告:洗头妹大喊,是因为隔间里正在操持皮肉生意,想招呼他们尽快从后门闪人;乞丐被跟踪而跑路,是因为他刚在地摊偷了一件衣服;沈常在上卫生间时,不慎摔倒头磕在马桶上,晕倒了,刘彪溜走了;海衲庆典骚乱了。

  他带着羞辱感回了市区,直奔路公馆。

  路远超安然靠在沙发上,在场的有刘彪、方雪、保姆吴嫂,还有路小迁,唇红齿白,很是可爱的一个小孩。他初见路小迁时,他才几个月大,长大的他则只是在照片上见过,他似乎根本没受过惊吓,倒像是学校春游归来,跟方雪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路远超坐在一边,面无表情,没有大喜,也不是大惊或大喜后的处之泰然,而是冷漠。

  沈常走上前来,低声说着话,何育明置若罔闻,那被愚弄的愤怒的气血又往上涌。他吸了口气,把那袋白纸往地上一丢,说:"路董,你把我们刑警大队搞得团团转,我得给兄弟们一个交待。"

  路远超说:"何队长,你先消消气,他们要是在你们监视下拿了钱,他还能走脱吗?他要是走不脱,小迁就有危险了。"

  "我说过了,在平安救出孩子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我的歉意也表达了,如果你想知道事情原委,那我告诉你,东西放好后我就回家了,送钱,带孩子回来的事,都是刘彪做的。"

  刘彪接着说:"这是绑匪计划的一部分,由我把钱送到火车站寄存处,把寄存牌放在火车外广场的喷泉里,我就走,他们说了,十分钟后,让我赶到游乐场接小迁,我去了,接到了小迁,就他一个人。"

  何育明凑近路小迁,说:"叔叔问你,这几天去哪了?"

  "游乐场。"

  "一直在?"

  "不,就今天。"

  "那叔叔长什么样?"

  小迁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高高大大,对我很好,他说妈让他来接我玩的,他还让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妈妈接的,说让我安心跟叔叔玩。"

  方雪说:"何队长,别问了。"

  何育明耿着脸,说:"别问了?方主任接的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呢?"

  那可是方雪啊!且不说她不怒自威与显赫的身份,同时,她是刚经历了失子还子的大悲大喜的母亲。他毫不拐弯的质疑令客厅里鸦雀无声,不知如何处理突然陷入的局面。还是黄伟民打了个圆场,轻声说:"队长,查了,没那么个通话纪录,电话转移借助简单的软件就可能实现,有没有可能有人模仿了方主任的声音?"

  何育明知道自己鲁莽了,一时不知如何下台。

  路远超站了起来,说:"公司出一点事,早该走的,就是想等你回来向你解释一下。"

  他一走,何育明算是有了台阶,稍作安排,就回到局里,直奔陈鸿图的办公室。未及敲门,陈鸿图已经开门出来了,说:"他给我打过电话了,也难怪,爱子心切嘛。"

  何育明说:"陈局,他这是妨碍公务。"

  "我知道了,会处理的,暂时把这事搁一搁吧。我们现在手里的麻烦事太多了,顾不过来,我正等你回来去海衲,那边出大事了,纺织厂的下岗工人闹事游行,死了人了。"

  "谁?"

  "工会主席刘胜任。"

  代和平终于觉察到后脑的疼痛了,睁了眼,是晚儿逐渐清晰的关切的脸。"你居然还能醒。"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如释重负的表情却一闪而过,"还好,应该没脑震荡,你都睡好几个小时了。"

  "不说好你来接我的吗?"

  "醒了就找事,我被迷药捂了一下,连人带车被劫了。幸好没吸多少,一会儿就醒了,回了机场,报了警,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还算及时,不然你有可能被人大卸八块啦,警察进去时他们跑了,把你丢那,活该,该受点罪了吧。"

  晚儿叽叽喳喳说了一通,代和平好不容易才把她跳来跳去的逻辑给理清了,说:"没死就成了,我还以为没命回来见你了,想到这份艳福只能留给别人,我心里就难过。"

  "有贼心没贼胆!"

  代和平笑,突然想到什么,问:"又让你找到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晚儿吐了一下舌头,说:"我能闻到你的气味,就跟过来了。"她似乎怕代和平再追问,第一次会面平鹤松时也是如此,她马上转移了话题:"是谁知道吧?"

  代和平一脸无辜:"莫名其妙,算是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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