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兵(16)_应天故事汇

十六

　　赌客无奈，脱了。没有东西。

　　黑西装看着代和平，说："服了吗？"代和平摇摇头。黑西装又说这不是你闹事的地方。代和平说你们这地方欺生吗？黑西装说你这是闹事。代和平说这事你解决不了，找你们能主事的人来。

　　"这点事我就能做主。"

　　"是吗？"代和平拿起赌客的牛仔裤，伸手裤子内侧一掏，摸出一张牌来，"那现在呢？"

　　赌客见状叫起屈来，黑西装一瞪眼，便哑了声。黑西装扭过头看代和平，说你等一下，拿出对讲机："刘哥，三号房出了点事。"

　　一会儿，又有两个黑西装进来了。两人进了门，往两边一分，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着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说："你就是刚来的那个代和平吧，认识一下，我叫刘佳。"他说着坐下了，对着那赌客，说："你也是熟客了。"

　　赌客平静下来了，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事实跟规矩来说，你等于什么都没说。"刘佳对代和平说，"你是吃亏的，要怎样，我想听你说。"

　　一个黑西装解释说："处理分很多种，剁手，挑筋，写欠条--你的……"

　　"最轻的是什么？"代和平问。

　　黑西装一愣，说："最轻的是取消会员资格，把他的筹码提三成充公，剩余的分给其他赌客。"

　　"太重了。"代和平说，"筹码仍是他的，包括最后一局，但取消他的会员资格。"

　　刘佳看着他，说："理由。"

　　"借一步说话。"

　　刘佳挥挥手，赌客与打手全都退出了。代和平说："我的卡是你批的。"刘佳点头，代和平说："我想见见你，想知道为什么一提何育明你就批了。你不出来，我才出此下策。"

　　刘佳上下打量他一番："那该剁手的是你。"

　　"你不会。否则不会我一提何育明的名字你就批了我的卡。"代和平顿了顿，问，"为什么？"

　　"老鼠怕猫，而你是猫的亲戚，世道就是这样。"

　　"你不怕我给举报了？"代和平笑，"给我你的电话，把筹码给我兑了。"

　　刘佳哼了一声："这是名流。"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何育明其实知道这里的情况，但这里的守卫太严了，他派谁来也拿不到证据，另一层意思……代和平笑笑，说："名流也拦不住我，何况，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想剁我手。"

　　刘佳想了想，站起来："这事你知我知，不然没人把名流的规矩当回事了。"

　　代和平扶着门，说："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不认识何育明，还在坏他的好事。"他开了门，在电梯口被浑身上下搜了个遍，连衣角都捏了，确定没有东西了，才被放行。如此森严的戒备，代和平想，确实如刘佳所自信，想拍点照片之类的是不可能的。

　　四

　　平鹤松又是公司最后一个结束办公的人，海衲庆典迫在眉睫，即使被莫名其妙的绑架案缠身，他也松懈不得，奔波一天，他就得把这工作量用晚上的时间补上。可他的思绪总是在走岔，而一个电话又打断了他的工作。

　　"守柔，很晚了。"

　　祁守柔说："你不也没睡吗？"

　　"我还有点工作。"

　　"听起来你有点累。"

　　"没事，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早点做完，回家休息吧。"

　　"不了，今天就睡公司。"

　　"你总是睡在公司。"

　　"回家是一张床，公司也是一张床，到哪都一样。"

　　"那我不说了，赶紧弄完了睡觉吧。"

　　平鹤松点了支烟，夜空有些朦胧，整个城市上空仿佛笼着迷雾，如同巨大的圆形降落伞，把城市罩在其中，也把城里住民全罩得云里雾里。代和平的劝告没起作用，想想，他确实有些大男子主义，不想让她分担困难--何况分担不了，只是多一个人担心，于事无补。

　　他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多了，肚子有点饿。

　　平鹤松了进了电梯，门开了，秦政和两个保安在里面。两人打了个招呼："这么晚？""嗯，有点饿了，去吃点东西，你呢？"平鹤松看了看他手里的黑色手提箱，秦政拍了拍手提箱，说："跟你一样，不过我不想在公司，跟他俩吃点东西，我回家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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