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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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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卿接道:“他心里可能有事,所以一喝就醉了。”卫安的心思他多少知道一点,还不是因为家庭矛盾。他曾经感慨欷歔,有心化解,陈丽云对他却始终不冷不淡,刀枪不入。估计这次又碰钉子了,心灰意冷之下,喝成这样。 他这话说得陈丽云和周是都愣了下。卫卿眼睛一转,笑说:“嫂子,大哥喝成这样,哪里还能开车,不如在你这儿歇一晚。我和周是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们了。嫂子,大哥日夜忙碌,身心疲惫,委实不容易,就连这么一醉的机会也不常有,请你好好照顾他。无论如何,你们终究是夫妻。”说完拉着周是就走。天赐良机,一举两得,他正愁怎么骗她回去呢。 周是看了眼他,又看了看醉倒在沙发上的卫安和陈丽云,知道他有心撮合他们,瞪了眼卫卿,只好跟着出来,还说:“大嫂,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唉——,君子成人之美,卫卿的这笔烂账回头再算! 陈丽云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卫安皱眉,听见他呻吟出声,想了想,出去倒了杯水,推着他起来。卫安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哪爬得起来,挣扎了几下,重又倒下。她只好垫高枕头喂他。其实她不是一个会伺候人的人,水洒了出来,轻叫一声,手一滑,杯子倒下来,弄得卫安上身都湿了。冷水一浇,他胸前一片冰凉,酒意不由得醒了几分,看见她手忙脚乱抽纸巾,默默接过来,自己胡乱擦了擦。 陈丽云见他醒来,不知为何有些手足无措,或许是因为他们太久没有如此亲密接触过对方的缘故,好半天才说:“你醒了,有没有好点?” 卫安先是点头后来又摇头,撑起上身脱衬衫,扣子解了好几次都没有开,力不从心。她连忙帮忙,弄湿了他毕竟是她不对。她的手指在他的肌肤上擦过,竟有些不习惯。她自然不像青春少女那样新奇羞涩,可是对于卫安,始终没法坦然自若。 卫安赤裸着上身躺下,神情疲倦,仿佛不堪重负,不断揉着太阳穴。陈丽云在一旁静坐了会儿,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卫安叫住她,“等等——再帮我倒杯水,要热的。”她才知道他并不像她一样习惯喝凉水。 氤氲的热气仿佛使他舒服了点,他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话:“丽云,我们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下去?”声音里有一种绝望的凄凉。陈丽云的脚步一顿,身体瞬间僵硬,却没有再回头看他。 卫安叹气,“最近一段时间我常常想,我们如果不那么固执己见,大家是不是会好点。以前我忙得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却有些后悔,大概是因为我老了的缘故。我的眼睛已经不如以前那么清晰明亮,甚至头发也不如年轻时候浓密茂盛,身体也大不如前,唉——这不是明摆着吗?头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老了。连卫卿都在感叹自己不年轻了,何况是我。” 陈丽云慢慢转身,看见灯下他苍白无力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万千。他一向强势果断,总是一副院长天塌下来也扛得住的样子,泰山崩于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镇定自若,永远忙碌。可是他终究是一个人,也会累,也有脆弱的时候。现在他将他的这一面呈现在她面前,让她的心也不如以往那样刚强决绝。 他闭着眼睛喃喃地说:“虽然做不到普通夫妻一样,但是至少应该比现在更好一点,我愿意尝试改变。我一直都记得我的妻子是谁。所以冒昧地问一句,你呢,是不是还是希望和以前一样,分居两地,长年累月不通音讯?” 陈丽云坐在灯下,淡淡地说:“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吗?十年可以,二十年三十年自然也可以。” 卫安叹气,“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反正无所谓,早就没有希望。可是人一旦过了某个年纪,心不如年轻时候那么坚强,想法就多少有些改变。我只是问你一声,你愿不愿意也朝着这个方向走一走呢?只要下定决心,我想总能走出几步。” 陈丽云茫然地看着台灯,老式台灯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仿佛能抚慰沧桑疲惫的心灵,可是她眼前似乎什么都看不清。卫安承认他累了,其实她何尝不是呢!这样的婚姻生活,形同虚设,再怎么样无视淡漠,也不能让人高兴起来。 她吁了口气,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口反驳或者咄咄逼人,只是问:“那要怎么走?是不是为了走这么几步,又闹得天下皆知,两败俱伤?”年轻时候不是没试过,只是情况一次比一次恶劣,叫她如何下手? 卫安见她口气略有松动,心里一宽,说:“不会了,以前在意的那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尘封。或许必得经历这么一段,才有可能重新开始。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能习惯彼此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大的改善。” 当夜卫安留在陈丽云那里过夜,虽然她另睡客房。可是接下来几日,尽管她对卫安继续到来表示过抗议,可是并没有无情地拒绝。 心如果累了,有个人做伴总是好的。 周是随卫卿回去,一路闷闷不乐,总觉得便宜了他。哄几句就没事了,以后岂不更加猖狂?越想越窝囊,甩开门进来,脸色更差了。卫卿抓起钥匙,递在她手心里,说:“以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啊。家总不能丢——” 周是将钥匙往沙发上一扔,气冲冲地说:“你以为我跟你回来,就天下太平了?咱们新仇旧账一块算。你不是说知错能,善莫大焉吗?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知错,又是怎么痛改前非的!” 卫卿见她色厉内荏的样子,心口不由得一缩,怯怯地说:“老婆,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对三尺以内的女人全部保持距离,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周是不理他的保证,大模大样地经过书房,鞋子一滑,差点摔倒,卫卿忙叫小心。她啊一声叫出来,狼狈地站好,抚着胸口,虚惊一声,下意识转头看了他一眼。卫卿忙说:“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她摸了摸鼻子,十分尴尬,心里好气又好笑,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说:“别想嬉皮笑脸、油腔滑调混过去!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给我在外面惹是生非,你说说你到底要整出多少风流韵事才肯罢休?这次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是不长记忆!人家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同样,对你这样的人就不能太好!安分不了几天,尾巴就翘起来,我看你是欠修理……”哇哇啦啦说了一大堆,见他似笑非笑不说话,根本不当回事,瞪大眼一本正经说,“严肃点,严肃点,跟你说正事呢!” 卫卿连忙点头,“遵命,老婆大人,为臣洗耳恭听!”说着还打躬做揖,似乎很顺从的样子。周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拿他那痞子样没办法,想了半天,眼球一转,跑到洗衣间翻了块搓衣板出来,得意扬扬看着他,手指一搓,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卫卿头上有乌云罩顶之感,赔笑说:“老婆,你这是干什么?”周是手上拿了根教学鞭,在客厅来回踱步,拍手道:“薛姿和那个殷总的事,虽然怀恨在心,郁闷不解,不过本人宽大为怀,说过既往不咎,那就算了!我周是呢,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但是你一再不将我放在眼里,是可忍熟不可忍!咱们仔仔细细算一算绯闻照片和孩子的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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