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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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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交给你了,她家住一单位三楼三号房。”放心的把可儿扔给周正浩后,湘雨溜之大吉。 留下周正浩和可儿两个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半晌,可儿忍不住哧哧的笑起来,她醉意还没有完全消退,白皙的脸庞上犹有淡淡红晕,眼波如丝,盈盈泛着水光,与往日的清雅相比,别有一种妩媚风情。 周正浩心中一动,情不自禁抬起了手,在触及她脸庞的瞬间,手势一滞,下落在了她的肩上,变成一个搀扶的动作,“喝多了酒最好不要吹风,上楼吧。”扶住她沿着阶梯一个一个慢慢往上走,相识多年,第一次和她如此的接近,他几乎可以闻到她发丝间的淡淡清香,贪恋这片刻的温情,脚步不知不觉变得轻缓,仿佛怕惊动什么般。 虽然还有些头晕,但可儿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周正浩,我――”正想挣脱他的搀扶,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从楼上传来,可儿听出里面夹杂有姥姥和妈妈的声音,脸色一变,忘记了原本想做的事,由周正浩扶持着,快步跑上楼。 在自家门口,向来温和的姥姥变得非常激动,正和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大声争吵:“你这畜牲,毁了我闺女一辈子,现在连可儿也不放过吗?你滚,你快点滚,她们母女早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 那男人凶狠的骂:“老不死的,老子来找女儿,你管得着吗?”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十七八样子的男孩,一头染成黄色的长发,耳朵上钉了好几个亮锃锃的耳钉,衣着打扮模仿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形象,他嚼着口香糖冷漠旁观眼前的争吵,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 一瞬间,可儿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森冷刺骨,凌厉的眼神中透出浓郁的厌恶。尽管苍老了许多,她仍一眼认出了那个男人是郑大伟,旁边的古惑仔应该是他的儿子郑勇。 姥姥毕竟年纪大了,已经气得有些喘不过气,秦雪莲急切扶住母亲,“妈,妈,我们回房时去,不用理这种禽兽。” “不行,”姥姥气喘吁吁,“可儿快回来了,那孩子好不容易才有安生日子过,我不能让这畜牲又来拖累她。” “老不死的,那是我闺女,没听过女儿不听老子话的,你最好安份点,老子以后让我闺女赏口饭给你吃……” “姥姥,妈妈,我回来了。”可儿挣脱周正浩的扶持,迈着坚定沉稳的脚步,一步步走近前方的四个人。 郑大伟一见可儿,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哟,可儿都长这么大了,你这孩子,多年没见,难道回来一趟,也不去看看爸爸和弟弟。” 可儿没理他,对妈妈和姥姥柔声说:“妈妈,您先陪姥姥回卧室去休息吧,姥姥,现在是午睡时间,您别忘了前几天检查身体时,赵叔叔交待过您一定要睡午觉。” 秦雪莲会意,看见出现在可儿身后的周正浩,她放心了些许,拉住激动不已的母亲往卧室走去,走了几步,又担忧的回头看了可儿一眼,可儿给她一个笃定宽慰的笑容。 看着卧室的门合上,可儿安下心,回头招呼站在门口的周正浩:“你进屋去坐吧,喝水自己倒,桌上有水果点心,不好意思了,我要先处理一点私事。” 周正浩点头:“你不用为我费心,需要的时候,叫我一声。” 郑大伟拉上儿子郑勇,厚着脸皮也想挤进门。 可儿“哐”一声甩上防盗门,站在门边冷眼看向他们父子,郑大伟留在她记忆中的最后印象是举着棍子凶神恶煞的样子,而眼前这个人与记忆中的印象有了很大差别,头发花白,脊背佝偻,看来五年的牢狱生活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可惜品行没有任何改善。 对于郑大伟的近况,这几天可儿多多少少听来访的人提到一些,当年,他入狱没多久,他的老婆就提出了离婚,并把所有的钱卷跑,扔下郑老太和郑勇一老一少自生自灭。郑勇读完小学后,跟着一帮街头混混到处偷抢拐骗,少年看守所进进出出好几趟,现在继续四处打混,时不时回家一趟向郑老太和郑大伟要钱,没钱给就对他们拳脚相加。郑大伟来这里的目的,不用他多说,可儿也能猜到十有八九是为了要钱。 “可儿呀,”郑大伟涎着笑脸:“听说你出息了,爸爸很高兴,这不,马上带你弟弟来看你……” 可儿不屑冷笑:“我这个人天煞孤星,据说克父,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更不可能有弟弟。” 郑勇在一边尖刻怪叫:“死老头,看见没,人家都不当你是一回事,丢人现眼呐!” 郑大伟面色一窘,自以为是的板起脸来教训可儿:“可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爸爸以前对你的照顾确实少了点,可你是读过书的,百事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些道理你不懂吗,你妈怎么教你的?” 看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可儿不由失声笑,“你来我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有话直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见到可儿的笑容,郑大伟以为看到了希望,立刻精神百倍,“是这样,你看你弟弟都十八岁了,没读书,也没个正经事儿做,你不是在深圳当大老板了吗,把小勇一起带出去吧,给他找一份工作,工资要高,嗯,可不能累着他,工作得轻松些,最好弄上七八个人供他使唤使唤,哦,对了,你还要给小勇买套房子,买辆车子,反正你有的是钱,就这么一个弟弟,打死不离亲骨肉呀,你可得好好照顾着,钱不给你弟弟花,难不成还便宜给外人。”他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红光满面;他身边的郑勇则斜吊眼角看着可儿,大有一副老子肯花你钱是给你面子的表情。 可儿耐心等他把话说完,平静的问:“凭什么,我的钱凭什么要给你儿子花?” 郑大伟愣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说:“凭我是你爸,你就得听我的。” “你是我爸?”可儿嘲讽的笑:“这个笑话太冷了,你照顾过我一天,还是出过一分钱养我?凭你家老太太在我刚满百日时,差点有胶布闷死我;还是凭你在我六岁时,打得我差点残废:又或者,凭你把我们母女赶出门?你别忘了,早在我考上大学那一年,你用大棍把我打出门时,就已经写了断绝关系的声明。实际上,从我出生那天开始,就和你没有过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听你的?” “你、你、是我生的总没错,没有老子,就没有你。” “你听好了,”可儿逼近一步,“你以及你的儿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钱扔进水里,也不会给你们父子一分一毫,你们现在可以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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