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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已经没有情绪再和他应付,但他坚持,我也只好上了车。

  坐进车里后,我回头望了望那几个跟班,发现他们也立马上了另外两台车。

  林启正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边说:“他们是保镖加助手,没办法,年初公安部门通知我们,说有黑社会打我们家的主意,想绑架勒索,所以只好这样。”

  我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解释,同情,还是恭维?和他在一起,总有点口拙。在路灯下,我发现他的眼睛泛红,下巴出现了泛青的胡茬,神情愈加疲惫。

  他回头看了看我,自嘲地说:“其实有钱人过得也不容易。”

  我笑了笑,说:“今天先谢谢你了。如果这个案子真能枪下留人,我再好好感谢你。”

  “怎么感谢?”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怎么都可以,只要别请我吃饭。吃饭,对于我来讲,是工作中最痛苦的一部分。”

  “难道你天天都这么吃饭?”

  “基本上是这样。”

  “确实是吃不饱,这样胃很容易坏。”我很同情地说。

  前面到了个十字路口,他说:“左还是右?”

  我连忙叠声说:“不远了,林总,不用特意送我,我下车,打个的一会儿就到家了,你也很辛苦了。真的真的……”

  “左还是右?”他放慢车速,继续问,完全不回应我的推辞。

  “右。”我只好说。

  他熟练地将车转上了右边的马路,后视镜里那两台车也不远不近地跟着。

  “你这么辛苦,哪来时间陪女朋友?”我想活跃气氛,仗着一起吃了晚饭的分上,找了个私人话题。

  他专注地开着车,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尴尬极了。转头望向车外,本来就因为酒精而发热的脸,此时更加潮红。心里暗骂自己:你是什么东西,真是自作多情,想和别人作朋友。

  这时,我看见了自家熟悉的街口,赶忙喊:“林总,我到了,请停一下。”

  他侧头看了看路边说:“这里是国税局的办公楼啊?”

  “对,我就住在后面,走进去就好了,谢谢,谢谢!”没等他车停稳,我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终于逃离了这个奇怪的人,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隔着玻璃,他举了一下手,向我示意,然后加大油门,完全不管交通规则,压过双黄线调头离去,后面两台车也随之加速离去。

  “有什么了不起。”我嘟囔了一句,转身向家里走去。

  爬上楼,打开房门,看见小月的房门虚掩着,里面透着灯光。我推开房门,小月正坐在电脑前,听见我推门的声音,她手忙脚乱地关掉了一个窗口。我冲过去,大声问她:“你在干什么?”

  小月心虚地看着我:“没干什么,和同学聊天啊。”

  “我看到你刚关掉一个窗口,老实说,在干吗?”

  “真的没干什么。姐,我都这么大了,你就别管我啦。”

  “不管你,不管你,你如果真能让我不管,我才谢天谢地呢?你干的那叫什么事儿?!”

  “姐,我求你别说了,我再也不想提那件事了。”邹月有些急了。

  我感到头有些晕,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对她说:“小月,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爱林启正哪一点,就是因为他有钱?”

  “姐,你喝多了,去休息吧,我不想说这些。”

  “不,你告诉我,我一直想不通,有钱的男人多得很,姐也认识不少,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小月背对着我,看着电脑屏幕,沉默了一会儿,开腔说:“我喜欢上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很有钱。那时我刚进公司,上班第二天,见到他在公司门口,西装革履地蹲在那里和一个讨饭的老头说话,我当时很奇怪,后来他跟着我上电梯,用手机在安排别人给那个老头买回家的火车票,还再三交待要送上火车,另外再给五百块钱,我当时就对他印象很好。后来才知道他是我的部门经理,我们部门很大,有七八十人,我们这种小秘书,很难见到他,只有开部门全体会议时,会见到他坐在上面。他不爱说话,但说什么都很到位,很有力。姐,不只我,我们那里所有的女生都很迷他。”

  “有钱的人做善事,只是满足于当救世主。”我说。

  小月没有搭理我,继续说:“他总是那样彬彬有礼,对职位再低的人也很客气,上电梯他也会首先让女生先上,哪怕是送盒饭的乡下妹。但是,他又像是永远与别人有着距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好像也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总是那样努力,又总是那样疲倦,我好几次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小月的这番描述,又让我想起了刚才的林启正,确实是这样,我不由地点了点头。

  小月还在说:“他就像我一直幻想的那个男人,有着一颗高贵又孤独的灵魂,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忧伤。等到我发现我爱上他了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让自己停止下来了。”

  “不至于吧?”这段话太文绉绉了,我有点受不了,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月猛地回过头,坚定地说:“不,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不过……”她的神色变得黯淡下来:“我知道我是在做不切实际的梦,所以,我不会再让自己做蠢事,就让这个梦永远留在我的梦里,成为我的回忆。”

  我的头在酒精和小月抒情诗的双重作用下,愈发痛了起来,我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说:“这样就好,最好连梦也不要有,一觉到天亮。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先去睡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连衣服也没有脱,就倒在床上,率先做到了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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