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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李总微微一笑:"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李总也不看菜单直接对服务生说:"鲜鹅肝,烤蜗牛,煎银鳕鱼,烤龙虾,奶油口蘑汤,一瓶85年的红酒。再为这位女士来个甜品。OK,就这些。"

  服务生迅速记下:"好的,请稍等。"

  "先给李总一杯咖啡。"穆岚对服务生说。

  "好的。"

  李总的眼神紧紧盯着穆岚:"穆总,你真漂亮,以前做过模特吧?身材好极了。"

  穆岚对这种眼神这种赞誉习以为常:"曾经做过两年的业余模特。"

  "穆总这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服装公司,真是又漂亮,又能干。"

  穆岚微微一笑:"三十多岁的人了,年轻就算不上了吧?"

  李总故作惊讶:"看不出啊,你有三十了?"

  "是啊。三十二了。"

  "真看不出,那你的先生……"

  "我还没有成家呢。"

  "是吗?那追穆总的男人一定不少。"

  穆岚用勺子搅了搅咖啡:"恰恰没有,您相信吗?"

  服务生将菜品一一端上来,又将红酒打开,给他们倒上:"两位,请慢用。"

  李总热情地招呼:"来,穆总,尝尝正宗的法国菜。"

  穆岚端起酒杯:"李总,我先敬您一杯,感谢您这几年对我们品牌的照顾。"

  "惭愧,惭愧!你也知道,我们百货公司大品牌太多,对于这些品牌我们实在不敢得罪。这几年怠慢你了,见谅啊,穆总。"

  "这怎能怪您?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品牌目前还没有什么名气。"

  "你能理解是最好了,来,干杯!"

  两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李总意味深长地看了穆岚一眼:"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今天不是周末吗?咱们好好玩玩怎样?"

  穆岚不动声色:"行啊,李总,今晚由您来安排,我买单就是了。"

  坐进李总的奔驰,穆岚的心情有些沉重。她不傻也不笨,她心里十分清楚,午夜一个女人将自己完全交给一个男人,任由男人驱载,自己甚至不知道将被带往何处,这将意味着什么。

  李总的心情好极了,一路上讲了不少笑话,有荤有素,常把自己逗的哈哈大笑。相对于他的兴奋,穆岚就有些强颜欢笑了。两个人的心境不同,心情当然也就不同。一个是,眼看着鱼儿即将落入自己网中的渔夫,一个是无奈落入渔夫网中的鱼儿。

  穆岚不是天生的坏女人,却天生性格偏执。她曾经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为了钱或权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因此,在长达十年的创业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没想过要拿自己得天独厚的外表优势去走捷径。当然,那时候她的心里是有寄托有梦想,寄托支撑着她的信念,梦想引导着她的人生道路。

  对于一个性格偏执的人来说,寄托的消失、梦想的破碎,无疑代表着精神支柱的坍塌,生活因此失去了意义,存在因此失去了价值和理由。就像河里没了水,花儿没了蕊,天空没有了星星和月亮,地球没有了引力。没有了颜色,没有了味道。有的只是被强压在心底,时不时侵蚀她、折磨她,让她痛苦、让她不甘的记忆。多数时候,人是麻木的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什么信念准则、行为方向,已经不再重要。让自己忘却一切烦恼,给自己带来短暂欢愉成了这一时期唯一的追求。

  如果说请李总吃饭是为了工作,那么陪李总玩乐则是自身的需要,与工作没有多大关联。每个人解忧除烦的方式不一样,穆岚选择的是一种极端的行为。因为,她始终相信李建国对她是有感情的,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她要报复李建国,让他痛心,让他心碎,更让他后悔。

  李总所说的好玩的地方实际上是一个俱乐部。俱乐部的外观并不出众,灰色的墙砖未做任何修饰,在街灯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朴素,整栋楼只有进门处有零星的灯光。走进俱乐部,李总拿出一张会员卡在读卡机上滑过,一道暗门自动打开,穿过一条幽暗的走道,一个宽大明亮极尽奢华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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