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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官场的人喝酒交往容易很快就显示出朋友的样子。几杯酒下肚,胡副市长和张镇的谈话就广泛热烈起来,从平川的招商引资,谈到平川的历史和文化,又谈到党员先进性教育回头看,还谈到伊拉克对萨达姆的审判……二人高屋建瓴地发表着观点,展示了领导者的学识、见识、思维。又打开了第二瓶子五粮液。二人又在不时的畅快大笑中讲述着各自听来的笑话。开始的笑话内容大都是官场的笑料和误会,可随着不断共同举杯,笑话就逐渐荤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两位女士。

  胡海三讲了一个美国大兵的故事:美国大兵进驻沙特阿拉伯大沙漠,为解决士兵的性需要,就默认士兵可以去城里找妓女。可全是沙漠没有道路。于是上级就给每个排发了一匹骆驼,叫士兵轮流骑着去城里。这天新来了一个排长。晚上,排长感觉寂寞难耐,就悄悄问一士兵,那事需要了怎么解决?士兵一指帐篷外的骆驼。排长感觉新鲜刺激,命令士兵:给我牵进帐篷!士兵不明白,可排长的命令要执行啊,就把骆驼牵进了帐篷。不一会儿排长就大叫着跑出来。排长气急败坏地说,什么破骆驼啊!我刚一上它,它就甩屁股,把我甩下来了!快牵走牵走!

  张镇也讲了一个"证明人"的故事:有一个老汉卖驴肉多年,从来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有一天,有一个路过的外地人买他的驴肉。那人很挑剔,看过来,摸过去,问老汉,你的驴肉是真的吗?老汉说,我卖驴肉多少年了,怎么会假?那人说,卖假货的多了,我怎么看着象牛肉啊!老汉拍打着胸脯一再打保票,可那人依旧怀疑。那人问,你说是驴肉,怎么证明?老汉指着街上行人说,都知道我,你可去问!那人笑了,说,他们当然帮助你说话!他们不能证明。老汉想了半天,忽然从案板下拿出了一根又黑又长的驴鞭,朝案板上一立,说,这就是证明人!

  几个人大笑罢,胡海三一指徐燕:你也讲一个!徐燕白了胡海三一眼,说我讲什么啊?胡海三说,你那女记者的段子不少,讲一个新的!徐燕看了一眼张镇。胡海三说,今天没有领导,都是朋友!快讲一个。徐燕想了想,说,那我讲一个女记者采访山区老农的故事吧。胡海三问:是编的还是真事?徐燕说是从网上看到的。胡海三手一示意,讲讲!

  二人这般对话,显得二人经常一起说笑话。而徐燕的妈妈始终端坐那里,微笑不语。

  这时徐燕已经讲起来:有一个女记者来到一山村采访,问一老汉:你这一生,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老汉想了想说,有一年冬天,那雪下得特别大,前院家的羊走丢了。我们二十几个小伙子就去找。找到的时候天黑了,雪大看不见路,我们就在山沟里扎了帐篷。可夜里睡不着,特寂寞!女记者问,那你们做什么?老汉说,我们就轮流上那只养,好爽!女记者脸一红,急忙打断说,大爷你再讲其他的高兴事。老汉又想了想说,有一年冬天,那雪下得特别大,后院家的儿媳妇走丢了。我们二十几个小伙子就去找。找到的时候天黑了,雪大看不见路,我们就在山沟里扎了帐篷。可夜里睡不着,特寂寞!女记者问,那你们做什么?老汉说,我们就轮流上那媳妇,好爽!好爽!女记者又急忙打断,大爷你再讲其他的。老汉又想了想说,有一年冬天,那雪下得特别大,来我们村的一个公社男干部走丢了。我们二十几个小伙子就去找。找到的时候天黑了,雪大看不见路,我们就在山沟里扎了帐篷。可夜里睡不着,特寂寞!女记者问,那你们做什么?老汉说,我们就轮流上那男干部,好爽好爽好爽……女记者十分难堪,想了想,就说,大爷,咱不说高兴的事了,你说说你最伤心的事吧。老汉想了想,忽然满脸凄楚,说,有一年冬天,那雪下得特别大……女记者急忙问,怎么啦?老汉声音哽咽,说,我……走丢了……

  徐燕一下子停住了。两个男人望着女子一愣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话越讲越多,内容越来越露骨。当徐燕举杯朝张镇一晃说张台我再敬你一杯时,张镇才察觉徐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跟着一杯一杯喝起来的。

  第三瓶子酒又要打开。张镇感觉酒劲涌上来,说,胡市长,咱不喝了吧。胡海三脸色依旧白着,说话有些气粗,说,周末嘛,休息嘛,喝喝!张镇酒量在县里时早锻炼出来了,五粮液喝个一斤没问题。他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就说,市长,我还得赶回去呢。胡海三一摆手,说,今晚就住这里了!张镇说,明天一早我想回县看看呢。胡海三说,那明天送你直接回县。市长这样说了,张镇也不好再多争辩了。

  于是又接着喝酒。笑够了,都不讲笑话了,三人就拉起了各自身世和上学时的事情。胡海三回忆了这样一个情节:我下乡时很苦,后来因算盘打的好被抽到了公社去,徐燕的妈妈那时是公社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很漂亮,老在一个伙房吃饭,慢慢就熟悉了。后来,都有了孩子,就相互认了干亲。张镇这才明白,原来徐燕的妈妈和胡海三是知青战友啊!可既然是干爸爸干女儿,怎么还不分场合的讲浑段子呢?

  当第三瓶子酒喝光时,已是深夜零点了。胡海三按了一下旁边的按扭,服务员走进来。胡海三说,领张先生去休息。张镇就跟随那服务员走出这幢楼进了另外一幢小楼。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镇醒来时,快九点了。他急忙打开手机,自己司机的电话随后响起,说在楼下了。张镇随后说好,我就下去。可一看房间,立即反应过来,说,你回去休息吧,我有车回去。他起来坐到沙发上,先喝了杯凉开水,又进了卫生间洗漱。当他拉开房间门时,见服务员站立在门口。服务员温柔地微笑着问,张先生请去吃饭吧。说着就朝另外一个房间走去。张镇跟着走进去,见餐厅桌子上里摆了早餐,就问:胡市长他们吃了吗?服务员依旧温柔地微笑着说,好象还没起吧。他们在那楼里吃。张镇不好多问什么,就吃起来。吃完后,服务员问他是否到另外一房间再泡泡温泉?张镇说不了。他刚走进睡觉的房间,胡市长的司机又打来电话问几点走。张镇说和胡市长打个招呼就走。那司机说,市长交代了,不必跟他打招呼了,你什么时候走我就送你。张镇当然懂的规矩,听懂了司机的话,就说,现在就走吧。他走出小楼,望了望胡海三住的小楼,见那木门紧闭,窗帘拉着,估计胡副市长还没起,就朝停在楼边的车子走去。在车上,张镇回忆着昨晚的情景,越想越糊涂,胡副市长请他来温泉吃喝一通,又答应给300万,就只是为了帮助徐燕说情吗?按说打个电话就可以的。难道胡海三还有什么事情要用他吗?他忽然觉得,这次温泉之行,好象陷入了一个说不清的局,胡海三的热情里充满了神秘的味道……

  [29]周三上午,平川电视台综合频道、法治频道的所有部门主任竞争答辩会开始了。两个频道共有21个部门主任的岗位。报名人员有近四十人(有的人同时报了两个部门)。这些人员中,大部分老主任依旧报了自己原在的部门;新成立的栏目和部门,报名的大都是过去的副主任或岁数大点资历老点的记者、编辑、技务人员。因为人多、部门多,张镇上来就提出要求:每人的演说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前一个演说者下来,下一人立即上台。评委们也不再提问问题了,省略了答辩这个程序。全部人员演说完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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