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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娜娜严肃了脸说:“姚瑶你别笑得这么开心。男人那点儿坏水,就像咱女人的好事儿一样,他是天生没法子存住的。时间长了会憋得猴急,坐卧不宁,非找块地儿放了它不可。别以为他爱你你就没事,爱是爱,需要是需要。两码事!懂吗?你得采取实际措施亲自给他放了,至少每个月给他放一次。要不然有你后悔的一天!当然了,如果你不在乎他到人家的后花园里去浇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关于生活,关于男人,娜娜的话从来不错。姚瑶不能不认真起来。两人叽叽咕咕小声说了一阵子。娜娜像说油盐酱醋一样坦荡,姚瑶却听得满脸通红。下午娜娜又专程跑来一趟,把一张碟扔给姚瑶说:“科教片,自己看吧!”

  姚瑶看了。

  一个人还是看了个满脸通红。

  但她知道,娜娜说的没错。

  蒙蒙眬眬之中姚瑶忽然感到肚子里的孩子轻轻踢了她一脚,她醒了。她看见了露台上香烟头的一明一灭。她披上大浴巾,走出卧室。

  王清江回过头来:“你怎么醒了?”

  姚瑶敞开浴巾说:“你儿子踢了我一脚,他说爸爸回来了。”

  王清江轻轻一笑,伸过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姚瑶平滑的腹部。

  噢!这里有我的第二个儿子吗?他将面临自幼丧父的命运吗?

  无边的忧郁一瞬间布满王清江的脸。

  “你怎么了?”姚瑶看着忽然神情呆滞的王清江。

  王清江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

  “哎!问你呢!”姚瑶在王清江肩头捶了一下。

  王清江仰起脸怔怔地看着姚瑶,仿佛突然从一个遥远的什么地方被拉回来。

  露台前不远处,一条大鱼泼刺一声打破了平静的湖面。

  姚瑶推一下王清江说:“天不早了。睡吧!”

  王清江说:“哦。你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姚瑶说:“今天我想和你一块儿睡。”

  王清江怔了一下,笑说:“我还睡书房吧!别到时候管不住自己犯错误。”

  姚瑶说:“我能管住自己,也能管住你。”不由分说地拉起王清江进了卧室。

  姚瑶没想到王清江会谢绝另类服务。

  王清江说:“不!姚瑶,我不喜欢这样。我们就搂着睡觉吧!”

  姚瑶说:“都三个多月了。你……不难受吗?”

  王清江心里忽地涌上一丝感动,他摇摇头,一把搂过姚瑶,无限酸楚同时从心底汹涌而起……

  姚瑶很快睡着了,她蜷在王清江怀里,像一只冬天的小猫蜷在温暖的壁炉前。

  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毫无察觉。

  王清江紧紧地搂着姚瑶。

  他突然意识到他同时搂着两条生命。

  他似乎感觉到了由他制造的又一个新生命的律动。

  啊!儿子!

  两滴眼泪悄然滚出,落入姚瑶蓬松的头发。

  刘起阳开着车,按图索骥奔大富豪饭店而去。这苏晓雅的妈妈真会选地方!大富豪?听着就俗!就腻!

  电话响了。随手打开,传出来的声音居然是李连成!刘起阳顿时有些紧张:“连成,咋了?我妈又发病了?”

  如果不是有要紧事,李连成不会打电话过来,更不会打他的手机。而他们之间唯一的要紧事就是母亲的病。

  李连成说:“没有。没有。干娘好得很!一切正常!”

  刘起阳松了口气。

  “是这样,起阳,”李连成接着说,“我到特区来了,现在就在火车站。”

  刘起阳立刻又傻了:“什么?你……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李连成说:“一言难尽,起阳。你现在忙不忙?正在上班吧?”

  刘起阳支支吾吾。

  李连成说:“这样,你告诉我你们公司在哪,咋坐车,我去找你。”

  刘起阳咬了咬牙说:“连成,你就在火车站等着,我去接你。你别乱跑!我马上就到。”

  变道。掉头。刘起阳一边往火车站赶,一边给高天元打电话通报情况。

  高天元忙说:“哥,咱这事可千万不能让李连成知道!你陪他玩两天,赶紧打发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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