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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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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碰到他交握的手臂,不忍心再责备。 他抱了很久,最终不舍地松开,甩甩头替她打开大门。 “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靠在门上,意味深长地等待着,眼角有流泪的痕迹,也有狼狈和很深的歉意。就像他说的那样,再也没有勉强她做什么。可他越是这样,普华心里的难过矛盾反而成倍增加,双腿像是灌了铅寸步难行。 “要走吗?”他问。 她无法回答,回头寻找结婚照挂过的空白墙面,像只伤痕累累迷路的小动物。 “不走行吗?”他还是问,黑色的瞳仁里闪过伤感,走过去转过她的身子。 她无处可逃,也逃避太久了。所有的过往好像又回到起点,一切都是她的选择,选择和他在一起,或者和他分开。 捧起她的脸,他拭掉上面的泪水,温柔地说:“看着我,别看别的,只看我,告诉我,你真想走吗?” 她怔忪地点头,又仓皇否认,咬着嘴唇,新的泪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我说了,不会逼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不去打扰你,让你走……我可以继续等你,多久都可以……”他拨开她哭湿的长发,“裘因的诗,我在想办法。我会处理好,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她哽咽着试图理清混乱的情绪,但越理,越乱。 他无奈地退后,身上有沉重的担子,又要装出释然豁达,“那……你想走?” “我……没法想……”她抽泣着,语无伦次,“果果说……要结束……才可以开始……娟娟……不让我……回头……” 他认真拉起她的手按在胸口,认真地说:“爸走的时候,一直握着我的手,就这样握着。他说不了话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走了,剩下你一个人,他不放心,要我照顾你,别再放手。”他眼里有猩红的血丝,让她感受他胸口有力的心跳,“他的话,你会听吗?” 他还是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了解。被勾起悲伤的回忆,她捂住脸崩溃地哭了出来。 这世上有两样弥足珍贵的东西,她拥有过又失去了。 一个是爸爸,一个是他。 “你不走行吗?爸离开的时候,我在他旁边,我走的时候,想你在我身边……”他拥住她颤抖的双肩,贴着她沾满泪水的眼睛,无法自持地把嘴唇印在上面,潸然泪下,“十五年了……普华……我爱你……整整……十五年了……” 默念着那个数字,她黯然神伤,抱着他的腰,失声恸哭。 在十五年的感情面前,所有恩怨不堪一击。 夜深了,他们都没有走,留了下来。 普华和衣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蜷缩着身体,眼里被泪水湿润着又不想哭。 背后是永道温暖的胸膛,真实,强壮,不再是梦里才可以碰触。他们盖着同一条被子,他握着她放在身前的手,一根一根的摸索,然后顺着手背滑到小臂,手肘,再从手肘回到腕上握了握。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瘦了,果果说你恢复了。”声音依然有点沙哑,“红绳怎么不戴了?” “断了……”她也带着淡淡哭过的痕迹,累得睁不开眼睛,头脑却格外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断的?”他反复量着她纤瘦的手腕,习惯性地叹气。 “买东西的时候……”她记起音像店见到安永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碰到安永,突然就断了。” “安永?”他不禁失笑。 “嗯,碰到他和……他太太……” “你说德勒?”他并不吃惊,反而有些欣慰,顺着她的手臂摩挲,体会久违的一点亲昵,“可能是种暗示,该断的时候就断了。” 她懒得思考理由,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像个缩在巢里的雏鸟。 “你……见过她?” “嗯……见过。”永道并不回避,“安永漂在外面很多年,也该找个人安定下来。尹程超峰都见过,很好的一个女孩。”他向前靠了靠,抵着她劲后柔软的肌肤,“我也漂累了,漂不动了,要安定下来,今年……也要三十了。” 一晃十五年,他已不是少年,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三十岁,该成家立业了。”他听上去有深深的无奈,“你也二十九了……” “我老了……”他忽然感慨。 “胡说……一点也不老……就该安定下来了……”他收紧手臂,把她裹在怀里。他曾经喜欢这样抱着她,好像可以由此圈住她整个人。 “再接受我……真有那么难吗?” 她吸吸鼻子,仍然伤感,但不像过去那么绝望。 “很难……你和别人结婚了……” 他很愧疚,只能再度认错,任何其他解释都是多余的。 “对不起……是我错了……” “当时……娟娟告诉我……我不敢相信……我想是误会……之前还见过……你还交了贷款……我问海英……她也说是真的……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能……当真……” 她仰着头,泪水顺着鬓角流进耳朵里,声音变得模糊,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呜咽的哭声和他的呼吸。她心里其实一直活着一个绝望自卑的女人,他的离开彻底扼杀了她的快乐,让她在自怨自艾的悲哀中度过了郁郁寡欢的一年。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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